一生要強的富察皇後早起一個時辰讓人為她上妝,遮蓋她憔悴麵容,又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半點傷痕也露不出了,才朝著前廳走去。
見她進來,眾妃嬪都站起身,唯有那個越俎代庖還在那裝睡,請安也比旁人慢半拍。
果然,她才沉寂幾日越俎代庖就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她真是一日都不得放鬆。
她和妃嬪們閒聊著,玫貴人那張嘴有孕前就不消停,有孕後更肆無忌憚,“姐姐們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這些時日我總能聽到廡房傳來的叫聲,真是撕心裂肺啊。”
皇後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咽了咽唾沫,叫聲更尖細,和說話不大一樣,應該沒人聽出來是她的聲音吧。
嘉貴人看熱鬨不怕事大,說也聽到了聲音。
玫貴人又問如懿,“是女人的叫聲呢,聽著還有點熟悉,延禧宮離廡房最近,嫻妃娘娘應該聽的最清楚。”
皇後冒出了冷汗,當時自己隻顧著叫了,完全忘了這茬,這要是讓人察覺是她的聲音,她的清譽啊。
嫻妃以為是蓮心的叫聲,隻說是自己睡的早,海蘭猜測是個太監,聽著聲音有些粗。她記得蓮心嫁給王欽那一個月,晚上的叫聲是挺粗的。
皇後瞪了她一眼,以為她在說自己,她聲音哪裡像太監了,哪裡粗了,比嫻妃細多了。
純嬪看著皇後的臉色不對,“咱們彆在這揣測了,隻要不鬨的太過,倒也不妨事。”
皇後看向純嬪,鬨的不太過?要不你過去試試?
玫貴人幸災樂禍的笑著,“那個聲音呀,淒慘的呀,嚇得我龍胎都在腹中抽了兩下,差點就要穿太醫了。”
妃嬪們同樣笑了起來,滿屋子都是歡聲笑語,皇後陰著臉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們,她讓她們過來請安,反被她們當成了笑話。
看這一個個的,嘴都扯到後腦勺了,有這麼好笑嗎?
富察琅嬅一拍桌子,氣得渾身發抖,剛要大聲訓斥,又怕有人聽出和晚上的叫聲一樣,收著聲音說,“你們好歹是妃嬪,竟做起了長舌婦,一個個的說起彆人沒完。本宮問問你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富察琅嬅一指嘉貴人,“你說說,你笑什麼?”
嘉貴人跪在地上,她隻說了一句話笑了幾聲,一向待她和善的皇後竟發這麼大火。
富察琅嬅又指向玫貴人,“方才就你話最多,本宮現在讓你說,你還知道誰的叫聲大,都說出來。”
眾人沒想到皇後居然這麼維護蓮心,為了她連妃嬪都罵了一頓,何曾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氣。
從前蓮心不願意嫁給王欽,哭的跟什麼似的,皇後不也一意孤行硬逼著她嗎?
這回怎麼了,良心發現了?皇後這玩意應該也不多啊。
皇後回了寢殿還沒消氣,看見什麼都煩,幸好薩滿解決了邪祟,希望她身子早些養好,也好過被人發現了。
素練傷的比皇後更重,手裡的藥都快用完了,又不敢小太醫院要。蓮心怕她提前起了,又把目光放到皇後身上。
皇後今日早早的就入睡了,蓮心也回了廡房給王欽吃了平常劑量三倍的藥,哄著他喝了酒,又趁著天黑把皇後扛了過去。
皇後睜開眼時,看見這熟悉的場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邪祟這麼可怕嗎,法事才堅持了五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