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暗看著自己的個性:“你怎麼回來了。”
黑影大爺帶上睡帽,縮到被窩裡隻露出一顆腦袋:“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我們有更強勁的敵人了搭檔!”
“……哈?”
“晚上小花音和綠穀那家夥打了二十五分鐘電話,和轟打了十五分鐘,和爆豪打了十六分鐘,和他們班的心操打了四十分鐘電話!”黑影嚴肅道,磨了磨牙,“這幾個人都是不容小覷的敵人!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了!”
常暗這才明白過來黑影說的是情敵:“……”
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準確啊!連電話的時長都在計算的嗎?
“你想做什麼?”
“首先——”黑影拉長了聲音,迅速看了眼搭檔,“先幫小花音充個話費吧。”
“……”
*
接下來的四天實習生活風平浪靜。
除了巡邏和夜晚的訓練,花音和常暗一直追趕著霍克斯的腳步到處善後。常暗對此有些不甘心,花音適感良好,直到——
他們正麵撞上了敵聯盟。
花音連日來的不安化為現實。
被腦無襲擊的身體飛出去好遠好遠,劇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連驚痛聲都發不出來,整個人陷入無窮無儘的黑暗之中。
……
………………
……………………
……咦?
少女茫茫然睜開眼,被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嚇了一跳。
撞上敵聯盟的襲擊好像已經是非常久遠之前的記憶,她感覺自己好像在什麼虛無縹緲的時空裡飄蕩許久,跌跌撞撞地找到出口後就來到了這裡。
這一條街是她搬家後一直居住的地方。
大致的擺設都相當熟悉,但卻又有著許多不同——就好像是坐著時空機來到未來了一般。雖然達不到哆啦A夢中科技發達的十年後,但也是肉眼可見的科技進步,給花音帶來些許震撼。
花音怔愣一下,看見鄰居原本到她膝蓋高的小男孩抽條到了和她一般的高度。該不會——這裡真的是未來吧?還是隻是
少年提著書包向她走來,花音連忙打招呼:“健太君,你——”
聲音噎在喉嚨口,少年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看見花音一般直直穿過去了。
從街頭走到街尾,原本對花音親近友好的街坊鄰居卻紛紛對她采取了漠視的態度。
無視她的招呼,拒絕她的示好,眼裡仿佛沒有花音這個人。
花音茫然而又無措地站在街尾,原本寫著夢原宅的地方變成了其他人的家。
……
雨。
淅淅瀝瀝的雨打斷了思緒。
花音不知不覺間走到附近的公園,這場秋雨來的毫無預兆。
身上的戰鬥服被毀的破破爛爛,瑟瑟秋風夾著雨撲麵而來,這時她才感覺到冷。女孩子抬手擋住來自頭頂的雨。
她匆匆忙忙跑進公園,整個人蜷縮著躲進滑滑梯下。
少女半蹲著身體,雙手合攏遮在額上,儘管有著設施的遮擋,但被風吹拂著的傾斜雨線有不少落在她後背,將衣衫染成深色,看起來好不可憐。
淅淅雨聲中,花音似乎聽到了細微的像是動物嗚咽的聲音。
那聲源在她身側,就在滑滑梯旁。花音縮著身子歎過去,正巧與箱子中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對上視線。是貓,是流浪貓。
她想將貓和小箱子拉過來,用身體擋著風雨。
卻受到了對方的激烈阻撓,貓瞳豎起,觸須顫動,爪子立起,這隻小貓完全不喜歡花音的靠近。
花音更加沮喪,抱著膝蓋縮在貓箱遠處。
三十五歲的相澤消太撐著傘來到公園時,看到的就算這麼一幕。
接連不斷的雨中,少女的眼眸濕漉漉的,一絲光芒也無了。水珠順著她黑色的發絲一滴滴淌落,延著下巴彙聚成珠線。
男人喉結滾了滾,將傘撐在夢原花音上方,聲音低沉舒緩:“夢原。”
女孩子抬起頭,相澤的麵容被雨線模糊,好一會兒才看清。認清是相澤老師後花音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眼眸瞬時亮起來:“相澤老師……”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鼻音,像是撒嬌一般:“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雨不喜歡我。
貓不喜歡我。
隻有她一個人了。
相澤默聲,他矮下身,帶著男人體溫的外套落到少女肩頭。
在衣衫罩到女孩子纖弱肩膀的刹那,相澤分明看到花音的身形模糊透明了一瞬,他透過她的身體看到了本該被她遮擋著的小箱子,上麵還寫著“求收養”幾字。
少女對此毫無所覺,黝黑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相澤,生怕他下一刻就會目不斜視地走開了一般。
……圓溜溜的眼眸像極了平日裡在公園裡喂養的流浪貓。
發出來的聲音也像是軟軟的小奶貓,可憐巴巴的,撓人心扉。
但他又確定了——眼前的少女並非“人”,而是靈體狀態的事實。
男人垂眸,像一座雕塑一般靜默,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宛若湖麵泛起的波紋細碎。
良久,相澤消太指尖微動,薄唇習慣性地往下抿著,半蹲下來和她平視,將少女圈在了黑色的雨傘下下。他很久沒有這樣仔細地注視少女了,那雙眼眸清透柔和,有光在裡麵閃爍流轉。
“不早了。”
“小孩子的話,就該乖乖跟著大人回家了。”
花音小聲道:“我不是小孩子……”
相澤卻說:“會露出這樣表情的,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青年頓了頓,半晌,那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抬起,掌心向上。
花音一愣,睫羽上還透著濕潤,可是那雙眼在看到相澤這個動作時驟然明亮了起來。
她笑了,彎起的眉眼裡有淚光閃爍。
少女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到男人手心,而他慢慢回握,掌心掌心熾熱滾燙,珍視地好似握住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