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使……”
畫麵下方出現了貓咖的地址,花音心一動。
那個地址就在禦茶子家附近。
她坐在沙發上,換了好些姿勢,最終還是忍不住——花音站起身,在茶幾上留了紙條,又和禦茶子打了電話,這才跑了出去。
在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念心操。
周圍的環境倒退著,曳曳樹影、行走的人群、奔馳的汽車在花音瞳孔中一閃而過。
直到她跑到建築物前,氣喘籲籲地撐著膝蓋,抬眸往人群中望去——與和節目組說話的青年忽然對上了視線。
這一刻心跳如擂鼓。
就像是被上鳴電氣電到了一般,身體裡綻開了電流,刺啦刺啦的冒著煙花。
糟糕,心跳的好快——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才跑完幾公裡的事情,氣都有點喘不過來。
心操與鄰人交談著,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但他沒有移開目光,以至於花音連一動都不敢動,就這樣安靜地站著。
心操邁步向她走來。
她這才有了反應,反射性地向後退一步。
她突然想起了前幾日遇到的轟焦凍,那時候他也是隔著這樣的距離,在自己邁步過去時有了後退的意思。
心操不知是看見什麼,神情微微一怔,動作也止住了。
在那一瞬間,有人從花音的身體裡穿過去了。
女孩子無所覺,察覺到心操鬆動的神情後又僵住了。她本想揚起笑臉,開朗地和心操君打招呼——但現在心緒被各種各樣的心緒壓迫著,她完全無法好好思考,腦袋裡像是裝了一團漿糊,讓她下意識地就想逃避。
但花音還是站住了。
因為心操快步走了過來。
青年神情複雜地注視著花音:“花音。”
“人使……”她囁嚅著。
“這裡不是說話的場合,”他閃了閃眸,“先到那邊去。”
心操走在花音前麵,他餘光瞥著身側後方的少女,看見女孩子盯著他的手看,看起來想要牽手的樣子。
他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插到了口袋中。
“……”
“事情的經過綠穀已經和我說過,我一直想來找你,但英雄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心操解釋著,“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花音低著頭:“嗯……”
她看起來有些沮喪:“我在電視上看見了你,所以就馬上過來了。”
她抬起眼眸,討好地看向心操。
心操知道她是想要和自己接觸,可他——他都不能確定是否能觸碰到她。
如果試圖觸摸了卻隻摸到一片幻影,對心操如何不說,對花音自己不也是一種傷害嗎?
心操表現的生疏克製,卻不是因為真的生疏了。
花音小聲地、極其沒有安全感地說道:“人使……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心操垂下眼眸,語氣平淡:“沒有那種事。”
他指尖動了動,啞聲道:“是我做的不對,讓你沒有安全感。”
“花音,我真的很想見到你。”
這個冬天似乎格外冷。
女孩子脖子裸露著,嘴唇都打著哆嗦。
心操低下頭,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的圍巾。
然後——他一圈圈地繞在了自己和花音身上,帶著他體溫的紅色圍巾讓女孩子顫了顫眸,眼眸濕漉漉地望過來。雖然他能夠觸碰到花音的實體,但心操卻沒有觸碰她,手心發癢,喉間堵著千萬句話。
心操一字未言,繞了好幾圈後緩緩俯下身,抵住花音的額頭。
眼睛的距離近到不可思議,連女孩子睫羽上的濕潤,和她眼睛裡的自己都看的一清二楚。彼此的熱度在額前蔓延開來,心操微熱的吐息在臉頰上:“花音,我真的很想你。”
他終於抱住了夢原花音。
“……”
在這樣有力的溫暖的懷抱中,花音突然哭了出來。
她踮腳用力地回抱著心操,連眼淚鼻涕也顧不上,隻抽噎道:“人使!花音是不是已經死了——”
在心操麵前,她將自己一直以來壓在心底的猜測說出了口。
一直都有意識到不對。
自穿到未來的日日夜夜裡,所有人都瞞著自己,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事情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一直都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的。
如果刨根問底,隻會讓關心自己的朋友們更加傷心。
所以才會將所有疑惑都咽到心底,藏起來,不讓彆人知道。
但在心操麵前,心房被卸下,可以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我好久沒有做夢,也一直都沒有新的個性……”
花音泣不成聲,聲音中帶著哭腔。
“出現在未來的我……又是怎麼回事啊……”
心操澀聲:“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我還有很多想說的話。”
花音低頭,埋進心操的懷中:“我想成為厲害的英雄,我想去看九頭龍48的演唱會,我想體會雄英的學園祭——”
她哽咽道:“我還有重要的話,沒有告訴大家。”
身前的人卻隻是歎了口氣:“這種話,和過去的我去說啊。”
“花音,沒有事的。”他的聲音安撫著花音。她抱心操抱的很緊,但這樣似乎也不能緩解花音的焦慮與躁動。心操隻能像哄孩子一般,輕拍著少女的背,另一隻手揩去她如雨線的眼淚,“不要哭了。”
他沒辦法看著她哭。
“你會回到過去的。”
“到時候,一定、一定要將你想說的話告訴我啊。”
*
等心操安撫好花音時,她因為哭的太久打起了嗝。
“人使……嗝,我要牽……嗝手。”
心操牽起了花音的手,女孩子的眼眸還濕漉漉的,臉頰上布滿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