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更顯愧疚。
她目光一頓,看見一套可愛的衣服,目光稍稍停留,就被轟搖了搖手。
男孩子認真道:“我不想要蕾絲邊的衣服。”
“……噢。”
“也不想要粉紅色。”
“可是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
他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那好吧。”
又補充一句:“請不要說我可愛。”
花音除了捂臉已經不知道做什麼了。
最後她選了一套接近轟日常私服的衣服。
小男孩抱著衣服進入換衣間,跑進了換衣間,一絲不苟地拉好門簾。
花音在外麵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打電話告訴爸爸取消今天的見麵。
這句話說出口還沒有三秒鐘,簾子拉開,露出了轟焦凍的半個身體。男孩子遠遠地看著她,異色的眼眸——即便是那冰色的眸中都盛著柔軟。
她看著這樣的表情,喉間緊了緊,慌忙改口:“不不不,還是去吧!爸爸,晚上等我,我想吃天婦羅。”
不管那邊裝腔作勢的夢原光一實際上已經為女兒晚上的到來喜不自禁,花音掛斷了電話。
她看向朝自己走來的轟焦凍,將下午去見光一爸爸的事情告訴了他。
轟怔愣一瞬:“嗯。”
竟同手同腳了。
【14:00】
花音和轟抵達夢原宅。
和轟交往後三年,也是兩人畢業步入英雄社會後的第一年。
轟焦凍十八歲,已經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他每年都會在花音生日送她戒指,用的是自己的積蓄,挑的是時下流行且花音也中意的款式。過去幾年,花音都沒有收下這樣貴重的禮物,可在轟十八歲這年,她開心地收下了。
少年沉默著,狀似靈魂出竅了好一會兒,回過神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掏出一張房地產合同。他用一直以來的積蓄在姐姐的介紹下以便宜價格購買了一處東京都的地產(實際上有哥哥姐姐爸爸的暗中資助),並準備將它送給花音。
轟耳根都浮上了一層紅色:“冬美姐……說你會喜歡這個。離你工作的事務所也很近,早上不用起來趕電車那麼辛苦。”
轟冬美說是這麼說,卻是打著要促進兩人同居的主意。
花音:“!!!”
“東京房價這麼貴,你是怎麼買到的!?”
轟回答是姐姐介紹的,眼眸垂了垂,生怕花音會不接受一般:“不是……”
花音生怕轟會說出“不是多珍貴的房子,以後會送你更好的”這樣的話,輕輕打斷了他的話:“我很喜歡……但、但焦凍你看,這個房子太大了……而且離安德瓦事務所也不遠,你覺得,我們一起住……怎麼樣?”
轟很認真地想了想:“嗯。”
旋即才像是反應過來花音話語中的涵義,整個人都變成了粉色。
也是在那之後,花音和轟開始了同居生活,和光一爸爸分開住了。
光一在東京也有多處地產,除了過去和花音居住的房子,平時一般都待在另一處日式古宅,那算是九頭龍會的大本營之一。
轟站在門口,踮起腳尖去夠門鈴,卻因為身高受限遲遲無法摸到。
“夠不著嗎?”
花音看見他抿著唇努力的模樣,從背後圈住他,下巴抵在轟異色的發頂,蹭了蹭。男孩子柔軟的發梢摩挲過花音的下巴,她發出了像貓咪舒服般的聲音,抬手按下了門鈴。
轟有些失落,卻沒有表現出異樣。
事先得到過夢原光一的吩咐,偌大的宅子中站著排排墨鏡黑衣男,準備給不知天高地厚泡花音小姐的臭小子一個下馬威。
但映入眼簾的卻是花音小姐和……小少爺?
和後來的光一有著同樣腦回路的高層黑衣男又喜又氣,陷入腦補不能自拔,眼睜睜看著花音和男孩子走到了終點——光一所在的和室,並拉開了障子門。
……
*
這之後就是現在這一幕了。
反複確認轟焦凍即眼前男孩後,夢原光一麵上不顯,內心卻如坐過山車後排看女兒和轟焦凍約會一般酸爽不可及。
光一:我想靜靜.jpg
下一個想法是:還好老夫沒把猜測說出口。
他依舊陰沉著臉,但對轟焦凍的厭惡感卻奇跡般地減少了些許。
夢原光一對轟依舊沒有什麼好臉色,卻在談話的最後破天荒同意了轟和花音時常回來住的事情。
沒有提願意接受花音和轟結婚,但態度也已經前進一大步了。
晚飯他聽說轟不喜歡胡蘿卜,特地在每樣菜中都加了難以忽略的胡蘿卜。
花音雖然挑食,但胡蘿卜卻吃的香噴噴。轟焦凍乖巧地坐在他身邊,伸向菜的筷子停頓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移開了。
光一看在眼裡,不屑地“哼”了聲。
連胡蘿卜都不吃,憑什麼想娶我女兒回家——彆做夢了。
但他低頭看見手機上的消息:
[安德瓦:夢原啊,我家焦凍怎麼樣?]
安德瓦終於將體育祭時未說出口的話說出了口。
光一又爽不起來了。
*
晚上光一給轟和花音準備了兩個房間。
花音的房間很大,是一直給她留著的,方方麵麵都非常到位。轟的房間則純屬客房,和花音的房間距離很遠。
光一刻意的刁難沒有為難到他們二人,花音在自己房間裡待了一會兒,就不假思索跑去轟房間了。
“爸爸好像喜歡你了!”花音抱著轟,在他耳邊開心道。
轟眨了眨眼,沒有否認:“嗯……”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啦。冬美姐和伯母對我這麼好,爸爸卻……真是的,這麼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轟搖頭:“沒有的事”
他目光落在被花音握住的自己的手上。
小孩子的手非常嬌小,幾乎被花音整個包住了。
轟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兩人說了很多話,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花音說轟焦凍聽。說著說著花音突然沒了聲響,鼻息漸緩,顯然是睡去了。
轟還有些清醒,在月光下怔怔望了少女好一會兒,才閉上了眼。
他在半夜變回了二十歲的身體。
花音睡了一輪,隱隱察覺:“焦凍……?”
有一具體溫稍涼的身體覆上來。
轟焦凍連著之前的莫名不爽將花音壓在身下。他的手帶著涼意,順著少女細膩如玉的皮膚往上,在摸到什麼東西後很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青年眸子中閃爍著光輝。
指腹劃過的地方似乎都被加溫,升騰起了不可忽視的熱度。
轟垂頭注視,認真摸索。
“焦凍……解不開嗎?”
他喉間滾了滾,澀聲道:“……這個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