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喉中一口腥甜,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溢出,她費力的壓製,身體一軟,半跪在地,扶住胸口,心跳得飛快,震得她的胸膛生疼。
“落落!”火牙著急的連忙衝過去,她右手輕抬,止住過來的火牙,她的能力施展這樣的靈術果然太過吃力,反噬太大,時間也不多。
“有什麼快說,我……咳咳……”她猛的咳嗽起來,剛才那被她壓製的腥甜一下子噴了出來,驚得火牙顧不上其它,衝上去把她接住,趕緊往她體內輸入靈力,緩解她的痛苦。
“火牙,你的靈力屬火,彆給她輸入太多,有害無益。我來!”樹也在一旁,連忙將自己木屬性的靈術輸入。
兩隻木靈已經完全實化,慢慢睜開眼,麵對身前的老人,同時喚出聲來。
“父親……”
“父親……”
枯木已經哽咽“月兒……風兒……”
木風月間一左一右緊緊擁抱著枯木,眼中含淚“孩兒不孝,此生不但沒有好好照顧您,反而還留下你和木姬,也沒有保護好月間,這些年,您一定很辛苦……”
木風一臉自責,月間安慰的拍著他的肩膀,溫柔一笑,對著枯木行禮“父親,女兒的小丫頭長大了嗎?父親不要難過,我和木風能夠戰鬥到最後一刻,能夠保護住我們的村長,我們從來沒有後悔過,隻是辛苦父親要代女兒看著木姬成人了。”
枯木顫抖著,他的女兒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看著他的孫女長大,他看著自己的女兒離去,他怎麼不難過,他本有千言萬語,見到他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父親……”
月間和木風的身影慢慢淡去“做您的孩子真好……”
靈魂實化的時間到了,月間和木風又變成了木靈,不能言語,忘卻前塵,火牙扶著她,樹也的靈力讓她緩過一口氣來,使出最後的力氣將兩隻木靈引渡,放入球形的結界中,又化冰為水,讓兩個小家夥落入其中,如霧散去,她才鬆下這口氣,眼前一黑,手上施展靈術的手都還沒待收回,就暈了過去。
樹也險險接住那個圓球,再看她時,她已經被火牙打橫抱在懷裡,走到了門口,火牙沒有回頭,大門自燃坍塌落地,嚇了門口等待的三人沒人敢上前阻攔,火牙就那麼抱著她直直的走了,雖然這屋子裡明明有枯木在,他還是沒有回頭,可想而知,火牙此時壓製的憤怒,氣她,也氣自己。
她昏迷的最後一刻有一絲嘴角苦笑一閃而過,為了他們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她的力量施展這種靈術已是勉強,為了成功施展,強行使用的後果就是預支了她的壽元,用壽元催動靈術,反噬可想而知,可她還是做了,為什麼要去做呢?
她想不明白,在昏迷又跌入那讓她深深恐懼的黑暗之後,她想了許久,為什麼呢?
她尋找著答案,是因為她的母親嗎?那種血脈之情,自己感同身受吧,她啊,也很高興能夠做母親的孩子,雖然她想起的僅僅是關於過去一丁半點的記憶,還有母親那張時隱時現的臉,她依舊能感覺到,夢中母親是愛她的,這種被人愛著的感覺,真好啊!所以,她才想不惜一切的去幫他們吧!如果她的母親可以回來,她願意,以命抵命!
懷裡的她嘴角帶著血痕,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沒有生氣,氣息虛弱,火牙就這樣抱著她,回到了木之院,霸占了他們的藥房,他在藥架上找著最好的藥,最罕見的藥,最珍貴的藥,統統擺在她身邊,木之院的藥房裡的藥材,是多少人等著救命的,火牙隨便丟了一個結界,外麵的人進不去,裡麵的也不出來,急得不少藥師直跺腳,趕忙去通知村長前來處理。
一場夢如期而至,夢中有個俊俏的少年,與她擦肩而過,看著她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大大小小的傷口,無奈的凝視著她。
“小莫,彆去黑森林了好嗎?”
她擦掉嘴角的血,今天雖然被黑森林的月牙虎咬傷了左手,但是今天她卻用這隻左手換來了一顆上好的魔晶,這對於她靈力的提升又是實實在在的幫助。
“東籬哥哥,明天彆來等我了,也彆再勸我,如果你想幫我,就想辦法幫我找出我母親在哪兒,其他的,我不想聽,我……先走了……”
東籬看著她搖晃著離開的背影,伸手想去扶她,又找不到理由,隻得歎息著放下手“小莫,對不起……”
夢停在東籬憂傷的眼裡,她醒來,熟悉的白色讓她思想短暫的停頓了三秒,胸口的疼痛讓她起身的動作變得艱難。
“火牙……”她習慣性的開口,過了好半天都沒人應答。
她起身,感覺身體就像散架了一樣,每動一下,就疼得不行,她撐起身體走出房門,撞到室外剛剛走過的一個藥師。
見她醒來,那藥師顯得有些不敢置信,還沒等她穩住身體,那藥師已經三步一回頭的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喊“落大人醒了,快去找村長……”
她搖搖頭,對於那人的反應隻能用大驚小怪來形容。
她撐著身子往木之院後麵走去,哪裡有一片庭院,風景很好,還修建了不少的桌椅,她隨便選了一處幽靜的地方,斜靠著,此時正是正午,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剛犯困準備睡一下,一陣風過來,她的瞌睡就被人打斷了。
“落落,你醒了!!!”熟悉的青草香撲麵而來,她已落入他的懷中,她不用掙脫,也無力掙脫,她隻覺得無力和虛弱。
點頭,開始犯困。
“落落,你……”火牙見她一臉疲憊,心中的疑問太多,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問,遲疑了片刻,正準備放棄,她卻開了口。
“想問就問吧,你想知道什麼?”她閉著眼睛,火牙的性子,她已經大概猜到他要問什麼了。
“我……”
火牙欲言又止,她睜開眼,道“木姬的父母為什麼在月天裡,個中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醒來,它們就在月天裡,用它們作為籌碼和樹也他們對抗實屬無奈。”
“火牙,我是不是做錯了?”
風吹過她額間發絲,她衝他淺淺一笑,臉色蒼白無力,眉宇間絲毫沒有當日的冷漠。
有的時候冷漠和堅強都是裝給彆人看的,在彆人看不到的時候,我們都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