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川樹望進車裡,發現副駕駛上有一個白金色長發的姐姐——他剛才還在想,這輛車在陽光下怎麼會這麼晃眼睛。現在看看正副駕駛上的人就懂了。不過,既然車上有彆人,春川樹就沒有馬上問那個叔叔的事。
和昨天的自己相比,今天的他已經在慘痛的教訓下稍稍無師自通了更多謹慎意識。
他認真地請求道:“安室哥哥,我非常想單獨和你說一會話,可以嗎?”
安室透看得出來這孩子十分著急。他本來就對他的處境十二分不放心,加上孩子的爸爸可能和組織有關,於是立即和身邊的組織成員貝爾摩德說了一聲“麻煩等我一下哦”,就解開安全帶,打算下車。
“算了吧,我可不要坐在車上乾等。”春川樹聽到長發姐姐善解人意地對安室透說,“難得有這麼可愛的孩子向你求助,反正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她也解開安全帶下車,撩了撩長長的卷曲的頭發,踩著又高又細的高跟鞋,嫋嫋娜娜又非常帥氣地走掉了。
安室透也沒有挽留她。在昨天行動之前,他曾經和貝爾摩德提過自己懷疑赤井秀一隻是假死,結果昨天的行動……可以說是失敗了,可又不算完全失敗,至少確定那個男人是真的沒死。
不過,既然沒法抓他送到組織換取利益,安室透今天還是約了貝爾摩德,告訴她“自己的推論是錯的,赤井秀一那個男人已經死透了”。他這麼說了之後,可是被貝爾摩德嘲笑了好一陣。
安室透下車之後,提起了春川樹身後的大書包,把它從小孩子的身上摘了下來說,“我們找個地方說話,書包就先放在我的車裡吧。”
春川樹雖然不覺得書包是負擔,但還是點了點頭。安室透就帶著他到路邊買了奶茶,找了比較空曠地方的長椅坐了下來。
男孩跑來求助,還特意說想要單獨談談,看起來很像是昨天晚上回家後發生了什麼事,可他書包裡有安室透親手放進去的竊聽器,他的屬下們沒向他彙報過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出於安室透本人暫時還沒理清的想法,他決定暫時先不要讓竊聽組的公安們聽到春川樹接下來的話——他打算先聽聽春川說了什麼,再由他自己判斷是否合適讓公安們知道,安室透是這樣想的。
春川樹坐下來之後,先是雙手抱著奶茶吸了兩口,然後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他,開口說的卻並不是傾訴而是提問。
“安室哥哥,你能不能和我講講你朋友的事?”
“小樹說得是我的哪一位朋友?”安室透問。
春川樹又吸了一大口奶茶,臉頰鼓了起來,像一隻頰囊塞滿儲備糧的小倉鼠。
要怎麼向安室哥哥說死去叔叔的事,讓他有一點為難。
他的為難讓安室透感到意外,並且開始迅速回憶自己在這孩子麵前暴.露過哪些“朋友”——榎本梓?他那天被綁架時,是不是見過自己和風見說話?他見過自己的其他公安屬下,剛才還見到了貝爾摩德……
安室透猛然警醒,春川有那樣一個明顯有問題的爸爸,可自己在他麵前可真是奇怪的鬆懈,警惕心嚴重不足,才剛認識這麼幾天,一共見過四次麵,竟然就讓他和自己的三重身份人際網全部有了接觸。
安室透已經非常震驚了,可他萬萬沒想到,春川樹提到的“朋友”,竟然會是另外一個人,是遠遠比他所想到的疏漏更重要、也更致命的……他最重要的朋友。
“就是黑色短發,留了不怎麼好看的胡子,眼睛像是這樣——”春川樹用手指按著自己的眼尾往上提,示意道。
說完這些,他又覺得還不夠,於是又補充說,“他的聲音也好聽,而且人特彆溫柔,所以……你知道我在說誰了吧,安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