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看著好友,笑著伸出手,揪了揪幼馴染淩亂的金發。從小到大,Zero都會下意識地躲閃,這次卻被直到揪疼才反應過來,遲鈍地抬起頭。
“這麼叫……沒關係嗎?”安室透帶著濃重的鼻音問。
“應該吧。”
諸伏景光不負責任地回答,然後鍥而不舍地繼續剛才的話題。
“自從長大後,就再沒見過Zero流這麼多眼淚了唉。”
“我小時候也沒這樣過。”
“說得也是,”諸伏景光想了想,讚同地點頭,“畢竟那時候,我們兩個一起上的話,不會輸得這麼慘。魔法什麼的,簡直就是作弊。”
“可惡……樹說他爸爸經常把彆人弄哭,難道他經常這樣往彆人眼睛上塗洋蔥汁?就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性格……又不是小學生,為什麼要做這麼幼稚的事?”
安室透堅持把臉埋進毛巾,悶聲悶氣地抱怨個不停,用來掩飾自己心緒的劇烈波動。
諸伏景光聽了一會才好奇地問:“Zero,你這四年是不是一直沒交過女朋友?”
“誰說沒有……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安室透嘴硬道。
諸伏景光理解地拍了拍幼馴染的肩膀。雖然他也沒什麼經驗,但旁觀者清,他可不覺得艾西威先生種種行為能和“幼稚”或者“小學生”沾邊。
——不過,諸伏景光還是在安室透有機會追問他的意思前,自己岔開了話題。
“難怪我死的那天小樹那孩子會說,害怕他的爸爸生我的氣,還保證他爸爸生氣時會保護我。”鬼魂心有餘悸地說,“當時我覺得自己不需要,現在想想,真是太感謝小樹了,他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這麼說……難道隻有我一個人在倒黴麼?”安室透不甘心地問。
“當然不是。艾西威先生找到我的時候,小樹應該還在你家吧,Zero。”諸伏景光提醒道。
“嗯,也對……”
安室透沒想到要問幼馴染遭遇了什麼。以臥底工作的危險性,無論是被綁起來還是眼睛沾到洋蔥汁,對他來說都隻是小意思。如果這就是艾西威的行事風格,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相比好友的遭遇,安室透還是更不放心就這樣把春川樹的事放著不管,“一會還是要給柯南回話,仔細問問才行。”
“這個可以等你平靜下來再說。我覺得在關於春川樹那孩子的事情上,我們都因為不夠了解犯過錯誤,而且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所以,還是相信他父親的判斷比較好。你說呢,Zero?”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樹不會有事的,Zero。”諸伏景光又強調了一遍。
安室透再次點頭,卻不再繼續說話了。
諸伏景光看著仍然淚流不止的好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就很想笑。
艾西威先生雖然性格過份強勢、惡劣又愛欺負人,但如果換一種理解,似乎也可以說是非常溫柔,很擅長體貼他人的心情。
想哭的時候痛快地哭出來,對像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奢侈和放縱,而Zero剛才那樣強撐著演出來的平靜表情,諸伏景光同樣不想再見到第二次了。
“睜得開眼睛嗎,Zero?我扶你起來吧。”
安室透點了點頭,捂著眼睛,看也不看地伸出手。
“謝謝。”
諸伏景光抓住他的手,把好朋友拉了起來,力度大到讓他直接砸進了自己懷裡,然後用力擁抱了他。
亡者感到懷裡溫熱的幼馴染先是僵直了身體,緊接著慢慢放鬆下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說:“竟然真的是你啊,Hiro。”
被鬼魂環繞的感覺非常陰冷,對金發臥底來說卻異常舒適。他把下巴放在朋友的肩膀上,繼續努力擦著源源不斷的眼淚。
“當然是我了,Zero。”
諸伏景光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