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七點半。
北辰華府的家內,今天的早餐準備的晚了一些,空氣中都帶著一絲嚴峻。
一家人之間幽靜的環境時不時被小公主天真的童音打破。
卻依舊改變不了根本。
餐桌前,明顯睡眠不足臉上堆滿疲倦的陳天宏盯著餐桌無聲吃著。
他除了眼神帶著堅毅外。
嘴巴和抓筷子的手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不斷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兒子讓我去找那個江律師。”
餐桌前的寧靜被蘇美晴打破,陳天宏慢慢的抬起目光。
望著妻子帶有一絲擔憂又強裝鎮定的臉,他輕輕咀嚼無言繼續聽。
蘇美晴見此,勸慰道:
“這件事你先彆急著生氣,兒子也長大成熟了,有些事肯定有他的用意。”
蘇偉招了。
昨晚在電話詢問陳澈怎麼辦後,蘇偉直接向陳天宏夫婦坦白了一切。
簡直就是胡鬨!
當時陳天宏這麼說,因為輿論壓力全都在他和黃忠山身上。
工人鬨事本身是內部矛盾,上麵也不願意看見這些產生動蕩的影響。
可蘇偉聽信陳澈的話,把內部矛盾變成社會矛盾,一下子壓不住火了。
一夜間,這件事雖不至於人儘皆知,但在津門市是有了影響。
有關部門直接介入調和,搞的陳天宏又給領導們當了一次次好孫子。
更讓陳天宏難受的是,這件事的主謀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經過這些天兒子的變化,加上蘇美晴、蘇偉姐等人受到影響後的說辭。
陳天宏倒是多了一層想法。
他剛才就一直在想,如今究竟是兒子不懂事,還是兒子太聰明。
昨天下午龔耀武劈頭蓋臉把他罵了一頓後聯係不上了。
陳澈之前說的話,包括和蘇美晴去鬨,都在潛移默化影響著他的思考。
如今政府那邊有沒有聯係上龔耀武,陳天宏也沒有第一手信息。
他此時很茫然。
在他看來,地產就是這麼個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走是不可能的,走也走不掉,不如一頭走到黑,賭一把、贏未來。
怪就怪在他們人微言輕,沒能力承接到央企、國企的好項目。
基於此,其實他就一直擔心兒子在美國兩年,自以為學到了先進模式,直接生拉硬套在華夏身上。
“嗯,你去看看吧。”
乾等著沒什麼用,陳天宏心裡倒是希望自己兒子是真的成熟了。
畢竟能說服蘇偉陪對方一起鬨,包括在酒局上的表現,也算那麼回事。
兩條路,兩種解決辦法。
陳天宏繼續去公司那邊配合政府調和,順便想想資金鏈。
蘇美晴讓保姆阿姨過來照看小公主後,開著寶馬直接去了酒店。
“江律師。”
到酒店已經是上午九點多,江梓耀和他的助手已經在大堂等待。
“我兒子讓我過來是?”
蘇美晴和他們碰麵後,因為之前見過也沒有多寒暄,直接表明了來意。
江梓耀道:
“夫人,陳先生之前叮囑我們做了一些工作,這次需要您做當事人。”
“什麼事?”
蘇美晴好奇的問。
江梓耀示意外麵說,走出酒店拿起助理給的文件遞過去道:
“這是我們這兩天搜集的資料,陳先生希望夫人您可以控告邦和地產董事長龔耀武私自挪用公款、虛報財務…”
蘇美晴懵了。
她茫然若失的看著冷靜、平淡著滔滔不絕又格外認真的江梓耀。
“江律師,我兒子真這麼說?”
屬實是信息差,或者說水平不到,蘇美晴現在真的是有點懵。
她如果不懵的話。
他們家上一世就不會破產了。
你讓蘇美晴處理小生意,處理家庭這方麵還行,太大就難堪重任。
之前見過麵,江梓耀並不意外蘇美晴的表現,指著資料耐心道:
“夫人,隻有先向公安機關控告邦和地產,我們才可以做資產凍結,這樣無論如何作為承建商都是有保障的。”
“江律師,你也認為他會跑?”
蘇美晴真誠的問。
從兒子回來第一天,就說過龔耀武會跑,他們家離破產不遠了。
這裡提一句,陳澈當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前麵加了:“我找人推演”。
陳澈找誰分析的沒說,但市麵上的確有這類公司、機構和職業。
其實就是做風險評估和規避嘛。
陳澈這麼說,是為了免除自己是重生者的身份被懷疑。
提前種了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