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擺了擺手:“少拍馬屁了,廣播裡李老師唱的是美聲,我這算是……通俗唱法。”
這年頭還沒提出通俗唱法呢。
不過,反正米蘭也不知道。
米蘭伸手摸了摸吉他,金屬的琴弦發出錚錚之聲,給人一種特彆的感覺。
“你真的不要嗎?”
“太貴重了,要不,我給你錢?”夏天道。
“那算了,不給你了……你不要就教教我怎麼彈,總不能就這麼浪費了吧?你不要我自己彈!”
米蘭笑的眼睛都要眯起來了,跟她閨蜜於北蓓一樣,像個小狐狸。
夏天:好啊,在這兒等著我呢?!
想了一下,夏天點了點頭:“好吧。”
“一言為定!”米蘭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說話算數。”
“那你再給我彈幾首唄,你自己想彈什麼就彈什麼!好不好?”米蘭一副討好的表情。
“行吧。”夏天想了想,撥動琴弦。
“……可是寶貝啊,人生又何止這樣
我們在世上是為了感受陽光,看日落潮漲
聽晚風將一切吟唱,樹葉會泛黃,萬物都如常。”
“我懂得你啊
你已經足夠堅強,偶爾小緊張,但還好沒有投降
將不安釋放,儘情去做美夢一場
你從來都有翅膀~
小魚也有自己的海洋!”
一首米蘭從沒聽過,或者說連這種感覺都沒有過的歌。
完全不同於現在的那些歌曲,那麼的柔和,那麼的沁人心扉。
歌聲仿佛從耳朵鑽進了心裡,又湧上了眼睛……
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讓米蘭安靜了下來,就連眼前的夏天都忘了,完全沉浸在歌聲之中。
琴聲停下好半天,米蘭才反應過來,眼睛有些紅,低聲問:“這首歌叫什麼”
“叫……《這條小魚在乎》。”夏天回答。
米蘭有些恍惚,在認識夏天後,她一直在收集夏天的信息,包括之前他發表的那些文章,《兒童文學》也訂了。
10月夏天在《兒童文學》發表的文章,就叫《這條小魚在乎》。
講一個孩子在海邊將那些擱淺的小魚丟回海裡,有人勸他,說海邊這樣的小魚有無數,他又能救幾條呢?誰在乎呢?
小孩回道:“這條小魚在乎、這條小魚在乎、這條小魚也在乎……”
對於小魚來說,這沒人在乎的舉動,就是挽救自己的命運之手!
米蘭仿佛又看到了那天下午牆頭上、陽光下,金燦燦的身影。
我就是這條小魚啊!
米蘭張開雙手要抱夏天,夏天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用吉他擋住米蘭:“唉?你要乾啥啊!”
米蘭連忙放下手,尷尬的看著棚頂:衝動了啊米蘭,說好了日拱一卒,你還想要一日到位啊?!
穩住,記住持久戰!
……
從買了這把紅棉吉他,夏天算是攬了活兒了。
米蘭經常以學吉他的名義來這屋,然後一待就是幾個小時,恨不得就長在這兒了。
也越來越自來熟了,經常坐在夏天的書桌前,看他寫的東西,或者欣賞那些素描、水粉,或者油畫。
她發現夏天不光懂音樂,寫文章,還會畫畫!
尤其是畫油畫,從畫布一層層的刷底色的時候開始,有一種繁瑣複雜的儀式感,她在一邊看著都不敢出聲的。
她也看到了那副被夏天收起來,當初把馬小軍嚇了一大跳的《魔童降世》。
可憐那劉憶苦每次見麵都要獻殷勤,結果米蘭愣是不理會……
於北蓓都說,愛情讓人迷失~
雖然夏天不要,但實際上那把紅棉吉他根本就沒離開過夏天這屋——米蘭說是方便學琴。
夏天把之前葉靖送自己顯擺的蛤蟆鏡,送給了米蘭,就當是回禮了。
夏天:唉,這不是日拱一卒,這是溫水煮青蛙啊!我才13啊!
“你要是把用在我身上的精力,用在學習上,肯定能考一所好大學,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夏天可謂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米蘭笑嘻嘻的靠在椅背上展示軍火:“不行,我一看課本就想睡覺~嘻嘻~”
到了十月下旬,出了一件事——少先隊得以重建,並且確定了《我們是共C主義接班人》為隊歌!
夏天他們中學當然得學——少先隊隊員離隊的年齡是14周歲。
回來的時候,夏天小聲的唱,唱著唱著忽然想笑。
這時米蘭就來了:“我聽到你在唱歌,在笑什麼?”
夏天問米蘭:“你說,我們算是共C主義接班人嗎?”
“當然算!”米蘭脫口而出。
就算是家裡有了不幸遭遇,但米蘭對於這觀點依然堅定不移。
就像是那首歌一樣《沒有共CD就沒有新Z國》!
夏天點了點頭,這先烈流血犧牲換來的新天地,絕對不能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