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這時忽然有哭聲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馬小軍哭了!
他哭的淚流滿麵,那張本就不咋地的臉都扭曲的不能看了。
“啊……”他也不管臉麵了,是嚎啕大哭啊!
而不光他,仿佛是被引動了傷心事,又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開始有其他人掉眼淚。
就連於北蓓和李白玲幾個女孩,也都開始抹眼睛了。
葉靖更是捂著臉抽泣起來。
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種特殊的感情之中,仿佛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哪吒的感受。
“哦,我的天!”老派洛驚訝的走上去,握住了夏天的手,“這是搖滾!你、你……”
夏天衝他笑了笑,有些疲憊的走下台
米蘭扶住了他,“唱得真好。”
夏天點了點頭:“你說,叫人剔去多少血肉,才能贖得一個自我啊?”
“嗯?”米蘭沒有聽清。
“沒事。”
老派洛還在激動呢,他喜歡搖滾,但沒想到竟然還能聽到一首中文搖滾。
雖然歌詞他隻能聽懂一多半,但那種感覺是錯不了的。
雖然整個樂隊有點奇怪——連架子鼓都沒有,用好幾麵大小不同的鼓和鑼湊的。
但就是這種條件下,這首歌給自己的震撼卻絲毫不比那些知名搖滾樂隊的現場差!
“這是你寫的嗎?”老派洛問。
他可是知道,中國是沒有這種形式的音樂的。
中國現在的音樂,怎麼說呢……不是不好,但是單一。
“是。”夏天承認了。
沒辦法,腦海裡總會忽然響起聲來,不寫出來根本就停不下來。
從幾個月前看了電影《哪吒鬨海》之後,腦海裡就在回蕩這首歌了。
老派洛一臉激動:“多麼美妙的青春啊!”
夏天總是能給自己驚喜。
米蘭在一邊笑道:“啥青春啊,伱知道夏天多大不?15歲,他剛踩了個青春的頭啊!”
老派洛嘴裡的啤酒都漏出來了,“啊?夏天不是18歲成人了嗎?”
米蘭斜了一眼夏天:“他的體格子是成人了!”心裡還沒有!
夏天他們之後,還有彆人上去獻唱。都已經準備好了的。
甚至葉靖都有節目的。
他下來還抱怨的:“下次有這事,你讓我們先上,你最後上!你唱完我們就跟上台念詩一樣,總覺得不對味!”
夏天一臉驚訝:“不會啊!你唱的多好啊!”
“真噠?哈哈!還行,哈哈!還行吧!”葉靖被哄的找不著北了。
兩撇小胡的劉會元眼睛一斜:“你差不多得了,怎麼不自覺呢?誇你兩句你還當真了!”
“艸!你牛逼,你上去唱啊?”
“唱就唱!”
得說,這年頭確實沒什麼流行音樂。大家唱的都是一些紅歌。
倒是米蘭唱了一首《祝酒歌》,挺應景的。
在這種氛圍中,大家都有些微醺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往日互相之間可能還會彆彆苗頭,但現在大家都是好朋友。
馮褲子喝的也有點多了,臉紅舌頭大:“夏天、夏天這可真是……沒法說了!你說我啥時候也能這麼漲臉呢?!”
他這三實酒後吐真言了。
他內心裡對於這種出風頭,這種能夠成為眾人中心,是無比渴望的。
大春端著茶缸摟住他的肩膀:“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是吧鐵子?”
馮褲子點頭,“……嗯?!”
在不甚明亮的昏暗燈光下,音樂會正在接近尾聲,但是那些音符仿佛還在耳畔回蕩,即使音樂結束,人們也繼續坐著,沉浸在這難得的狂歡中。
老派洛走了,臨走的時候把手裡還剩下的美金全都換成外彙券,買了膠卷交給夏天,一小箱!
“多給我拍點照片!夏天,祝你好運!”老派洛登上了飛機,在引擎的轟鳴聲中飛向天際。
這個時候的一次分彆,一次跨太平洋的分彆,很難說再見之日。
……
之後的日子裡,夏天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常態。
就是上學,乾點自己感興趣的事。
唯一多出來的就是拍照了。
他拉著大春給他當攝像師。開始在這還留有古老韻味的燕京城中亂竄,留下自己的影子。
比如說地下的人防工事,這玩意再過幾年就會改造成地下商場。
還有北新橋的鎖龍井,夏天第一輩子就聽說那傳說了。
趁現在還沒有被大樓壓住,坐井沿上手持粗鐵鏈拍一張!
還有那幾個著名的鬼宅老宅子,天壇公園“九龍柏”……
為了讓大春給自己拍照,夏天還特意訓練了他一下,夏天沒想到的是,這讓他日後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而夏天最滿意的一張照片,就是在故宮。
夏天在太和殿龍椅上坐著,大春給拍的。
這年頭管理還很鬆散,要是放以後,隻能去橫店拍了。
大春:“這玩意有啥意思坐的?梆硬!”
夏天:“珍惜吧。因為我們現在不坐,以後就沒得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