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誰準他喊嶽父了?(1 / 2)

陌生情話在耳側響起,林瑞寧一顆心慌亂無措。

他從未涉足情愛,因此並未嘗過這種被人幾句話便牽動情緒的感覺。

心頭好像又麻又癢,又酸又甜,酥酥的,又似揣了隻小兔子,心臟跳動頻率無序而過快,是幾近讓他有些承受不住的速度。

這具殼子有心疾,如此大的情緒起伏,終是有些受不住,心臟隱約發疼,悶悶的抽搐,鼻息沉沉,大熱的天,額頭卻已出了一層細密冷汗。

哥兒臉色陡然由粉紅轉為雪白,竟似喘不過氣。

“瑞寧?”裘牧霆眉峰擰緊,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臉浮出幾分憂急疼惜之色,一手托住哥兒後頸,一手扶住他胳膊,將人扶坐起身。

同時,內力沿著寬厚溫熱掌心,源源不斷輸入哥兒體內。

內力是很奇妙的東西,林瑞寧隻覺心臟壓迫感驀然減輕,鬆開緊咬的唇齒,大口吸入氣息,又沉沉吐出,青白麵色逐漸有了一絲血色,隻嘴唇依舊是令人心疼的蒼白。

他的鼻息仍雜亂無章,時淺時重,鼻尖已沁出淺薄細汗。

林瑞寧低垂下頭,袖中手指蜷縮緊握。

“如何,可有好些?”

低沉聲音在身側響起,關懷之意甚濃,其中憐惜之情自不必說。

林瑞寧小幅度輕輕點頭,眉心微蹙,貝齒輕咬嘴唇,是在懊惱,窘迫不已,無顏抬頭麵對這個男人。

他的耳根,已然紅透,連頰邊都染上絲絲縷縷紅暈。

畢竟,他竟因聽到慕懷舟的情話太過激動,承受不住,而犯病了。

實在丟臉。

哥兒倔強的低垂腦袋,似隻鵪鶉,並無打算抬頭之意。

裘牧霆初時緊張,待看到哥兒紅透的耳根與一小截粉色脖頸,卻頓時明悟了哥兒的小彆扭。

陣陣沙啞悶笑聲自唇畔泄出,磁性醇厚,“令瑞寧如此難受,是懷舟之過。懷舟在戎城時,日日夜夜,隻要想起瑞寧,心中便是如此。”

氣息成熟麵容俊獷的男人一雙矜貴淩厲的丹鳳眼柔和許多,眸底深處繞著絲絲縷縷柔情蜜意,墨色暈開泛著愉悅,“懷舟之心疾已重矣,唯瑞寧可醫。”

林瑞寧捂住砰砰跳動的心口,幾分羞惱,聲音綿軟凶巴巴,“世叔莫要再胡說!”

他若是隻能活到十七,那肯定是這個男人害的!

裘牧霆笑意更濃,磁性沙啞的聲音十分依順,“好,瑞寧之言,於懷舟便是聖旨。”

可惡!還在說!

林瑞寧扭頭瞪人,一雙桃花眼眼尾粉紅,眸裡蒙著層霧氣般,濕漉漉的漆黑眼珠,又嫵媚又有幾分靈俏,本打算凶慕懷舟一凶,令他莫要再胡說八道。

然對上慕懷舟深沉專注而包容的目光,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身量偉岸的男人依舊單膝跪在涼榻邊,肩臂寬厚結實,胸膛寬闊,麵龐線條淩厲深邃,周身充滿侵略感與攻擊性的冷漠霸氣,不似關內男子那般斯文溫潤,更加粗獷狂肆許多,好似染上遼闊草原的氣息。

本是足以頂天立地的悍然狂傲軀體,似踐踏平原的孤傲狼王,偏偏在他麵前單膝卑微跪地,比他更低一截,似俯首稱臣。

這個男人,待他足夠放縱與寬容。安慕小說網

林瑞寧心臟跳動頻率很快,心頭悶疼,又難受又甜蜜,兩者交加,酥酥麻麻。裝出來的張牙舞爪,已悄然收攏。

“你……”林瑞寧麵頰滾燙,桃花眼不自覺春情泛濫,若是照鏡子,定知自己此刻有多軟媚。

他纖細白皙指尖捉著袖口,低低的軟聲道,“忌女快要回來了,世叔若不想被抓去見官,便快些走罷。”

裘牧霆目光放肆掃過哥兒春意盎然的臉,視線大膽而灼熱,流連於哥兒淡色嘴唇上,喉結滾動。

敏銳耳力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在靠近,他緩緩站起身,聲音沙啞,“好,懷舟先去拜見兩位……嶽父,我在府中等瑞寧歸。”

目光沉沉,他站在涼榻邊,克製的伸手,替哥兒將白皙臉側濕發輕拂,挽到耳後。

而後後退兩步,直接越過牆頭。

下一刻,忌女急匆匆跑入後院,“少爺,奴婢該死,奴婢來遲了!您等急了罷?”

“……無礙。”

“少爺,您怎的起身了?呀,您的衣裳都被發絲上的水染得濕透了,還有許多泡沫,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快些替您衝乾淨頭發,進去換身衣裳罷……”

忌女懊惱不已,同時心中氣哼哼的,都怪那李公子,白日醉酒,來鋪子外頭鬨事,害她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人趕走,耽誤了少爺洗頭。若少爺著涼,她定要找那李公子算賬!

商十也是,平日裡總在跟前晃眼,怎的此時便不在了!

哼,等慕老爺回來了,她是定要告他一狀的……

忌女讓少爺躺下,快手快腳幫少爺衝洗頭發上的泡沫,卻發現——

“少爺,您一隻耳朵好紅啊。”又紅又燙,似要滴血了般呢。

林瑞寧閉著眼睛心道:不止紅和燙,還很麻呢。

男人指尖的溫度,似還留在耳朵。

明明都沒碰到。

可惡。

嶽父?誰準他喊嶽父了?臉皮真厚,誰是他嶽父啊……

“少爺,您笑什麼?”忌女茫然。

少爺怎的忽然發笑?難不成是有什麼好事發生麼?

“無事,替我換身衣裳吧。”林瑞寧輕揉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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