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
“小寂?小寂?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趙茹焦急的聲音還有輕咳的聲音,生病還沒好。
連聲音都這麼像媽媽,江寂歎口氣,睜開眼。
“我想睡一下……”
“先彆睡,吃了藥再睡。”趙茹起身,“我去端藥來。”
三個小孩兒都看著他,江寂看著江霞的小臉和大大的圓眼睛,忽然想起來她像誰了。
像他妹妹。
七年前,他五歲的妹妹跟媽媽出去玩,兩人出了車禍一起走了。
想到妹妹,江寂鼻尖發酸,要是妹妹長大了,應該就是小霞這個模樣。
“藥來了,剛放了會兒,現在正好入口。”趙茹端著藥進來了。
江寂看看趙茹,再看看小霞,就仿佛見了媽媽和妹妹,特彆親切,又覺得心酸。
“來,喝吧。”
趙茹把藥喂到江寂嘴邊,江寂仿佛回到小時候生病的時候,媽媽也是這樣喂他吃藥,他聽話地張嘴喝了一口。
“yue……”一股怪味灌滿口腔,江寂頓時就吐了,瞪大眼睛,“這也太難喝了!”
江大少爺從來沒喝過中藥,以前聽說中藥難以入口,卻想不到這麼難喝。
“藥嘛,是這樣的,捏住鼻子一下就喝完了。”趙茹安慰道。
江寂聞著那苦巴巴的中藥味,眉頭皺得死緊,打死也不喝了,他頭一扭,躺倒。
“我已經沒事了,不用喝了,睡一覺就好。”就能回去了。
他這一倒讓幾人都愣了一下,向來老實聽話的兒子/大哥怎麼耍無賴似的?
江南張大嘴巴,小聲跟江北咬耳朵:“哥怎麼怪怪的?”
江北也小小聲:“可能是腦子摔壞了。”
江寂:……你才腦子摔壞了!
趙茹拍著他的肩膀:“不行,小寂,快喝了,喝了好得快。”
江霞眨眨眼,想著哥哥平日裡最是節省,便勸道:“哥,快喝吧,藥錢都付了的,三十文呢,不喝那三十文可就浪費了。”
“不就三十文嗎,不喝,苦死了。”江寂悶在被子裡不肯露頭。
不就三十文?
這口氣大得好似家裡有萬貫家財似的,把幾人都聽愣了。
好一會兒沒聲兒,江寂睜開眼看了一眼,就見幾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小寂,你怎麼了?”趙茹把藥放一邊,伸手摸他的頭,“是不是腦子摔出問題了?”
“……”看到這張像媽媽的臉,江寂沉默了兩秒,“我真沒事,讓我睡吧。”
趙茹柔聲勸道:“喝完再睡,喝了才好得快,腦袋腫包可大意不得,去年隔壁村有個人腦袋摔腫了以為沒事不看大夫,後來就那麼去了。”
江寂愣住,原身記憶裡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是了,這是傳說中一場風寒都有可能要了小命的古代。
這裡醫療條件那麼差,他現在摔了腦袋,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腦袋裡麵,萬一腦袋裡有淤血,那就完了。
怕還沒回去又死了,他接過趙茹手裡的藥,一手捏著鼻子,咬牙一口氣喝了。
胃裡怪味上湧,江寂皺眉捂著嘴,趙茹一看他這是要吐,立即順著他的背,遞給他一碗溫水,說道:“忍著,彆吐,喝點水壓一壓。”
江寂接過來把水全喝了,才終於緩過來。
穿過來的第一餐是中藥,簡直欲哭無淚。
“好了,你好好休息,””趙茹給他蓋好被子,起身,“你們都出來彆打擾哥哥養傷。”
幾人都出去了,江寂看著木門關上,環顧一圈這簡陋的屋子,絲毫不留戀的閉上了眼睛。
身體有些酸疼,腦袋也悶悶地疼,但到底受了傷,他很快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寂幽幽轉醒。
“哥,你醒了?”
睜開眼,江寂看到一張才見過不久的小臉,眉尾沒有小痣, “……江北?”
“哥你頭還疼不?”江北伸出小手摸了摸江寂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比較溫度。
江寂一下坐起來,心如死灰。
怎麼還在這裡?!
怎麼沒穿回去呢?!
他愣神的功夫,江北起身噠噠噠跑出去了,不一會兒,帶著趙茹回來了。
江寂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看來是回不去了。
“小寂,可以吃飯了,頭還很疼嗎?”趙茹問道,“能起來嗎?要不要給你端進來?”
睡了一覺感覺好了很多,江寂也想出去看看,“能起來。”
“那起來吧。”趙茹先出去了。
江寂坐到床邊穿鞋,鞋子是棉布鞋,也很舊,底都磨毛了。
他就沒見過純手工的布鞋,還是這麼破的布鞋,拿著鞋子看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哥,怎麼了?”
江寂轉頭看著小孩,歎口氣,“你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
江北仰著小臉看他:“啊?不是摔了嗎?”
“……”江寂穿好鞋子,拍拍他,“ 出去吧。”
原身家的房子是爹娘成親那年建的,也很舊了,縫縫補補釘了好多木板,兩間房,一間堂屋,一個廚房,廚房後麵是空的豬圈和柴房。
雖然在記憶裡知道,但親眼看見,江寂還是很震驚。
真是家徒四壁啊。
“哥,快來,吃飯了。”江霞在廚房門口喊江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