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我居然真的會抓老鼠唉?
想想確實是挺可愛的……
不,等等!
靈幻腰和脖子都不能動,隻能在心底歇斯底裡:
醒醒啊我自己,不要什麼東西都貓塑,眼前這家夥根本經不起細想啊喂!
她甚至都沒有臉!
但剛才也確實看到臉了啊……
另一個他在心底振振有詞:就那副長相,擺出這種表情就是很可愛——
不然你捫心自問一下:她不好看嗎?
靈幻:啊這……
“這”完就在心底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時候還問什麼問啊!
她的臉擺明了是不存在的,能有五官,肯定是因為幻覺!
那既然是幻覺——
茲好比每個在野外迷路的女人遇到無臉男,都能把他看成是自己中意的男人一樣
——在類似的規則下,他看到一張自己覺得好看慘了的臉,不是非常的符合邏輯嗎?!
這隻能說明他對自己的審美性.癖及理想型,都有非常清晰的認知罷了(自信且謙虛)。
“……”
靈幻新隆:等等這有什麼好自信的?
那邊廂,禦代川飛鳥完全沒有意識到他都胡思亂想了些什麼。
好心黃毛畢竟不是她。
一個正常人類,坐在地上扒椅子,歪著脖子睡了一夜,他站起來時扭成什麼形狀都是正常的。
她心情頗佳的把駕駛證揣了回去,好心伸手,試圖扶靈幻一把。
相信靈幻,作為一個危機感正常的人類,他有一瞬間是想躲的。
可惜,渾身上下沒有一個關節支持他做這種決定。
最終,禦代川飛鳥不止扶了他的胳膊,還很紳士(…)的環住了他的腋下。
扶起全程用手背發力,站直後還額外撐了撐他僵硬的後腰。
靈幻新隆:……
雖然不是很像承認,但禦代川的呼吸聲正好在他耳側——
居然連身高差都很紳士!
靈幻的表情突然變得一言難儘,接著就聽到她好奇的問:
“靈幻新隆你是痛到站不住了嗎?”
……
怎麼又是全名啊!
哪怕渾身關節都是麻的,靈幻依舊在被她喊了名字的瞬間,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仿佛靈幻都被點了一下的感覺。
他乾巴巴的哈哈了一聲,說:“還好。”
事實上,那個“看不到臉”的認知重新被想起後,存在感就非常強烈(因為嚇人);
但同時,她那個讀取了他思想後一閃而過的幻覺臉,存在感更強烈(因為好看)。
就,心悸和心動,從生理反應上來說,差彆其實不大。
搞的靈幻一邊害怕,一邊老忍不住更去關注她頭發下的臉。
所以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成功看到了她的嘴。
所以更加順理成章的——
他懷疑嘴巴隻是動了幾下的禦代川飛鳥,其實還是不會說人話。
她讀不了複雜的姓名音節,也理不順一句話裡的主語謂語和賓語。
她隻是想叫他了,就平平無奇的叫他而已。
不過這個叫,和活人理解的可能有點區彆——
比如“你”,也可能是“喂”。
隻因為指向性是隨著她的認知走的,所以隻要她想,她就真的能通過一個“你”或者“喂”,成功呼喚到“靈幻新隆”這個存在本身。
細想一下,“靈魂被點到”可能都不是他的錯覺。
靈幻新隆:……
等等,這麼一想我算是被標記了嗎?
他瞳孔地震了一下下,立刻在心底強行安撫自己,左右現在人還活著呢,先不要慌!
深呼吸——
吸到一半,鼻腔裡出現了濃烈的薄荷香味。
不。
與其說它濃烈,不如說是通透感強,並且來的過於突兀了些。
靈幻默默呼完這口氣,感覺連堵塞的胸肺都跟著通暢了。
但通暢沒幾秒,他陡然回憶起了昨晚恰到好處的“蜂蜜蛋糕味”,忍不住轉頭去看禦代川飛鳥。
怎麼說呢。
可能因為這個功能,本質上像是昆蟲們更改信息素——
比如鬼臉天鵝什麼的。
它會靠改變自身的味道,讓蜜蜂把它當同類,然後無傷混進蜂巢偷蜜吃。
就是,它有一定的生物學依據知道吧?
有依據,就會消減未知感,人潛意識裡害怕的情緒就會變少。
於是這裡,靈幻新隆不自覺的擴散了一下思路:
如果說蜂蜜蛋糕味是恰逢其會,薄荷味算是清早的功能性需求。
但作為一個每天都消耗大量腦力和體力的前·上班族,其實他一般想吃東西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是叉燒拉麵。
說起來現在也是吃早飯的時間了吧?
靈幻新隆謹慎的用眼角掃了掃禦代川飛鳥的鬢角:
如果真的是為了“淡化身邊人的負麵情緒”而發生氣味轉變的話……
認真的,她能變出拉麵味嗎?
“靈幻新隆?”
靈幻新隆在不受控製的一激靈後回神,下意識再次嗅了嗅空氣。
沒有拉麵,還是薄荷。
那一瞬間他居然有點失望——
失望的分量多了,人更沒心思害怕了。
於是靈幻對上禦代川飛鳥的一瞬間,他眼裡除了探究和後怕,居然還多了幾分“你怎麼不爭氣呢?”的感覺。
禦代川飛鳥:???
她本人還處在一種“心情超nice”的狀態。
等呼吸時,發現空氣中討厭的垃圾車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薄荷草的味道取代,心情就更好了。
所以哪怕好心黃毛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也覺得還好。
考慮到自己在社會秩序和相關法規上的生疏,她試圖邀請靈幻新隆:
“我正準備去看房子呢,你要一起來嗎?”
“唉?”
禦代川飛鳥就很耐心的跟他解釋。
“我昨晚答應過你的啊,要租房子給你,還可以免掉前麵三個月的房租。”
但說完她轉念一想,不太對。
說這話的時候,兩人還沒怎麼聊天呢,三個月的房租,隻是感謝他告訴了自己“日本人均20+”的事情罷了。
後麵計算機都按出火星子了,黃毛沒有功勞也該有份苦勞啊!
於是她斟酌了一下後,改口:“我是說,我可以免你八個月的房租,而且不收任何押金。”
靈幻新隆愣了下。
她繼續期待的注視著他。
壓力莫名有點大,靈幻堅強的支撐了半分鐘後,不確定的說:“……謝謝?”
對麵立刻欣慰點頭。
事實上,這句感謝完全是被氣氛攜裹了才說的——
據靈幻所知,大須明日香這位店員小姐,是被老板和老板娘收留的。
昨天一開始,他隻是覺得被遷怒了的女孩挺倒黴的。
後來意外聽到竊竊私語,意識到那居然還是個無家可歸者,瞬間罪惡感疊滿,以至於不遠千米的追去了一條不歸路。
——結果今天就有房子了嗎?
靈幻新隆睜著一雙死魚眼:想想這個房子,可能還和她昨天問自己的問題有關……
講道理,我不會跟你跑這一趟後,就直接慘遭神隱了吧?
但怎麼說呢。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凡事要權衡利弊的。
民俗傳說那麼多故事裡,真神隱了,還有再出現的可能性;
但沒搞清楚狀況就擅自跑路,卻有很大概率會觸發未知的懲罰規則——
比如被裂口女剪爛臉的。
到時直接死了也說不定哦(笑)。
靈幻新隆一通頭腦風暴完,在她再次問“去嗎?”時,用表情管理一百分的親切笑容大方的說好呀。
“我和你一起去。”
=====
新街區在東南方向。
禦代川飛鳥一個月前想過買地圖,後來大部分時間都停在店裡,用不上了就沒想起來補。
所幸工作室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係統家園】,會在麵板上額外標注出來,她跟著指示圖標就行。
靈幻新隆在她身後,一邊走,一邊思考——
畢竟已經被標記了啊!
自強不息的前上班族認真的想,個人能力也不支持我跑路什麼的,不先研究一下她具體什麼性格,當儲備糧也當不安心的好吧?
於是拐了個彎後,靈幻開始壯著膽子找禦代川聊天。
具體點說,就是聊一下對【死亡】的看法,對【人類】的看法,還有對【世界】的看法什麼的。
對此,禦代川飛鳥全部回答:“無所謂的。”
【我可能根本不會有死亡的那一天。】
【我又影響不到人類這個整體。】
【我對世界來說無關緊要。】
她看似敷衍,但其實是想過了才說的無所謂。
但靈幻聽了就覺得很不妙。
如此這般提心吊膽了半個多小時後,他們成功抵達了商業街。
這個街區還沒有正式的名字,目前是拿建設時市政批複的番號在湊數。
但臨近開放,也確實擬定了幾個稱呼,比如黑羽、言之葉,和柏上什麼的。
街區口有個新立的牌子,凡路過的人,都可以在中意的稱呼下貼個貼紙,等正式開放了,町內會會照著投票結果來定名。
禦代川飛鳥默默的看了一會兒,覺得挺好玩的,就很缺德的從箱子裡抽了四張貼紙,給每個投票欄都貼了一張。
靈幻新隆:……
該行為實在過於小學生,搞的他突然覺得自己提心吊膽的有點多餘。
“靈幻新隆?”
“沒什麼。”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溫和的說:“我有點胃疼。”
這個未開發區,靈幻之前沒來過,但廣告單看了不少。
他這個人挺討厭按部就班的,感覺工作無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雖然最近才下定決心辭職,但打半年前開始,就在關注地產出租的信息。
街區的實景,其實沒有照片上印的看起來那麼鮮豔,但格調反而更高一點。
雖然是新建的,但就在都市圈裡,該有的熱島效應沒少有,越到中午越熱的離譜。
靈幻新隆膽大包天的借位碰了下禦代川飛鳥的手。
很好。
她不出汗,並且體溫是恒定的。
——不是人類恒溫動物那個恒,是就算大太陽已經把他曬出色差了,她體表溫度都還恒定的恒。
靈幻默默的想:非人元素+1,我死亡可能性+20%。
接著繼續往前走。
臨近開放了,沿途偶爾也能遇到幾個路人,他們走到後半時,還能看到大批的工作人員,集中在三番地前的街口。
靈幻走到這裡時,突然比劃著說:“看那裡,那裡應該是定下的服務站和巡崗亭。”
禦代川飛鳥說著是嗎,順著他指的方向探頭看了一眼。
街口的人沒什麼反應。
靈幻新隆聲音並不太小,也察覺到了有幾個人聽到後,下意識朝他這裡看了一眼。
但也就隻有他了。
在他身前區區三步遠,身高絕對超過185+,留著詭異蓋臉發型的禦代川飛鳥小姐,並沒有得到過任何額外關注。
靈幻當時就想:不會是昨晚觸發什麼關於“房子”的最終規則,變成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她了吧?
一瞬間,那種“我果然被標記了!”的感覺更強烈了。
非人元素+2,死亡可能性再+20%。
“靈幻新隆?”
靈幻新隆一哆嗦,回神了。
他抬頭,眼前時一棟普普通通的五層建築。
就,一條商業街的街拐角,相對獨立開闊的建築區,純以地段好壞來評價,它在兼具了一部分人流量的同時,還比前麵多了點子隱私性。
背後不遠處,是一片長滿了鬆柏樹的山丘,而山丘再過去,就是湖濱景區的那個湖了。
——就是她落地第一天,吐槽收費還不如住旅館的那個,兩個街區是正對角。
這種情況下,你但凡考慮過規劃,都該整個觀景台一類的公共設施,再附帶廁所和紀念品商店什麼的。
哪怕資本一手遮天,不願意便宜了大眾——
那你也開個餐廳或是會所啊?
負責搞規劃的再有夢想點,弄個玻璃圓頂的展覽館也不是不行。
但現在呢?
現在這裡是棟樓。
平平無奇,火柴盒外形,方正到毫無設計感的,五層樓。
它甚至連外瓷磚都沒有貼!
整棟建築是非常返璞歸真的水泥色,大門是個很醜的鐵門,雖然上了鎖,但窗戶本身並沒有裝玻璃,那個鎖估計也就能起個裝飾的作用。
樓體兩側有外樓梯,是純粹的金屬欄杆,刷著提醒人注意安全的紅白色油漆。
“……”
靈幻新隆站在這棟樓前,簡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