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相對孱弱瘦削的蟲佝僂著身軀,將地上的劣質蟲母抱在懷裡。
它的步子很穩,在其餘蟲群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向山洞。
阿舍爾忍著重傷帶來的疼痛,試圖窺探自己的結局。
當蟲抱著他和山洞隻有一步之遙時,裂空聲傳來。
頭皮幾乎發麻到戰栗,透過蟲冷硬的甲殼,阿舍爾看到了“黑寶石”如箭刺來的尾勾。
哧。
是銳器穿過血肉的聲音。沒有疼痛卻感官強烈。
阿舍爾低頭。
深色透著猩紅的尾勾自蟲的胸膛而過,正好刺入自己的心臟。
在細密的碎鱗之間,他詭異地認為這條尾巴與“黑寶石”格格不入。
——像是兩個不同的個體被組合起來。
嘀嗒,血點子落在地上。
抱著劣質蟲母的蟲轟然倒地,轉瞬之間,尾勾縮回,於半空中打了個轉,圈住阿舍爾漸冷的身體。
很緊很緊。
【心臟破碎,血量歸零,第4次蟲母模擬失敗。】
【死亡節點自動存檔。】
【存活時間:10分58秒】
【解鎖BE線結局:惡劣占有】
【惡劣占有:即使不需要,也不能被奪走。】
【結局延伸:祂■■又■■】
這個“祂”再一次出現,亂碼的排布像是形容詞類的描述,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阿舍爾迎來了第五次重來。
猩紅的倒計時下,他的視線又一次聚焦在“黑寶石”的身上——破局的關鍵就在對方身上。
在幾次死亡的高壓疊加之下,阿舍爾不曾崩潰,反而愈發自瀕死的體魄裡凝聚出一股冷靜。
他在觀察它們。
正如他第一局做出的選擇,
倒計時後逐漸聚攏的怪物蟲群中,“黑寶石”有著明顯的領導地位。但同樣的,隻有它精神力後跟著被打了括號的亂碼,甚至前幾次試探的選擇後,每一個BE結局歸根結底都與“黑寶石”本身息息相關。
不,或許應該說是與“祂”關聯深刻。
尾勾和“黑寶石”身上上的怪異撕裂感讓阿舍爾有所警覺,在模擬器的文字提醒裡,祂和它並不相通。
與其說是它們對阿舍爾感興趣,倒不如將說是祂對他感興趣。
這樣的認知並沒有讓阿舍爾興奮,反而後背漫上一層冷意。
被反複無常的野獸盯上,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第五局——
怪物蟲群再一次靠近,這回阿舍爾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轉動眼珠,盯著能夠牽動整個局麵的“主角”。
許是因為他的靜態,當蟲群們再一次聚攏停下腳步時,“黑寶石”依舊在向前。
時間在流逝,高壓狀態下的阿舍爾幾乎忽略了臟器和斷腿上的疼痛,他翕動著鼻翼,努力思索每一個可能被忽略的細節。
完美蟲母模擬器、遊戲支線一般的不同結局、蟲形怪物、可以為他所用的子嗣……
關鍵詞流動在阿舍爾的腦海裡,忽然某道靈光閃現,讓他捕捉到了一個可能忽略的重點。
蟲母——母親,媽媽。
“劣等餌食”結局中,盤踞在他屍首上的尾勾像是家養的貓咪,乖巧又安靜,似乎隻是在貪戀主人的懷抱,可誰能想到上一秒尾勾的主人親自殺死了懷抱的提供者。
“獻佛”結局中,“紅斑”主動殺死他並向上位者獻禮,可接受了禮物的上位者並不曾生出仁慈,隻緊緊抱著他的屍體,然後殺死了自作聰明的臣服者。
“惡劣占有”的結局裡,處於蟲群邊緣的弱小者想要帶走他,最終卻同樣死於尾勾,而他的身體也再一次落在尾勾的圈環之下。
問題的答案逐漸明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