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今天穿了新衣服。
波點荷葉邊的上衣,微微掐出腰身,清新又洋氣。
兩根辮子卷疊成一掌長在耳後,仍是綁著大蝴蝶一樣的發繩。
兩隻大蝴蝶曳在耳朵後麵,襯得臉蛋隻有巴掌大小,精致又明豔。
珍珍坐在自行車後架上,認真地看著路邊的一切景象。
看到店鋪的招牌上有簡單的字,她會問侍淮銘:“哥哥,那個是什麼字,那個紅色招牌,上麵的第個字。”
侍淮銘按照她說的看過去,告訴她:“那個叫日,日用品的日。”
珍珍記下了,走一會又問下一個:“那那個呢?”
侍淮銘:“那個是心,愛心的心。”
……
自行車在街道上穿行。
侍淮銘帶著珍珍把熙城幾個繁華熱鬨的地方都逛了一下。
出來玩沒彆的,除了吃也就是走走看看,看看風景體味一下風土人情。
侍淮銘帶著珍珍把熙城的特色小吃都吃了一下,每樣都吃得不多,嘗個口味。
除了品嘗熙城的各種小吃,滿足一下嘴巴和肚子,他還給珍珍買了一隻紅色布老虎。
布老虎是翹著尾巴壓前腿匍匐的姿態,讓珍珍想到了大白,很是可愛。
本來珍珍不想要,畢竟這東西沒什麼用,隻能看著,花錢買不值當。
但轉念又想想,這是侍淮銘買給她的,對於她來說那就是禮物,她拿回去放在房間裡,晚上放在枕頭邊上或者直接放被窩裡,會是件開心的事情,她便就要下來了了。
買完布老虎太陽墜了西,侍淮銘騎上車帶著珍珍回家。
珍珍坐在車後座上,一手抱著布老虎,一手抓著侍淮銘腰裡的衣服。
她今天很開心,吃的開心玩得開心,比上個星期天去斜灣大集還要開心很多倍。
最開心的,就是收到了懷裡這隻可愛的布老虎。
這樣走了沒多一會。
侍淮銘忽回頭問珍珍:“想不想學騎車?”
學騎車?
她嗎?
珍珍微微愣了愣。
侍淮銘捏住刹車停車,單腳落地支穩自行車,回過頭看著珍珍,又問一遍:“想不想學,想學的話現在我可以教你。”
珍珍心裡沒底:“我可以嗎?”
她連坐都才坐過兩回自行車,這就可以騎了嗎?
侍淮銘說:“當然可以的,騎車很簡單,練一練就會了。”
既然侍淮銘這麼說。
雖然心裡還挺沒底的。
但珍珍還是點了頭:“那我試試。”
這麼說好,兩人便都下了自行車。
侍淮銘從珍珍手裡接過布老虎,伸手扶住自行車。
珍珍站在自行車旁邊,雙手握上車把,心裡緊張得像在敲大鼓。
侍淮銘跟她說:“上去騎就行,有我扶著,不會倒的。”
聽侍淮銘這麼說,珍珍輕輕吸口氣,鼓起勇氣先踩著踏板上車。
車子有侍淮銘扶著,很穩當地站著。
珍珍坐在車座上,手握車把,低著頭找到踏板把兩隻腳放好。
踩穩了抬起頭看向前方,踩下踏板之前,她先重重呼口調整心跳。
準備好了,她一腳踩下踏板。
侍淮銘幫她扶著車後座,跟她說:“不用想太多,大膽往前騎就是了。”
知道有侍淮銘扶著車子不會倒,珍珍便大起膽子踩得快了一些些。
這年代自行車少,路上來來回回總共也看不到幾輛。
大路全都是珍珍的,騎起來也沒壓力。
珍珍一開始騎的時候十分緊張,車龍頭一直左右打晃。
但在騎了四五分鐘後,她好像慢慢找到了手感,車龍頭便沒那麼晃了。
在侍淮銘的鼓勵下,她又慢慢加快速度。
車子在馬路上穩當地跑起來。
珍珍心裡的緊張慢慢被風吹散,轉而一點點地迸發出新鮮、興奮和喜悅。
這是一種打開了新世界,接觸了新事物,獲得了新技能的興奮。
無法真正描述,隻有爆裂般的開心。
侍淮銘說到做到,一直在自行車後麵扶著她。
他跟她說不會放開的,讓她放心騎,但其實在她找到感覺,騎得穩當了以後,他是放開了手的。如果車子要倒,他就立馬扶住,不倒便就再等等。
珍珍不知道他中間有放手,騎得很開心也很放心。
侍淮銘覺得她應該找到那種平衡的感覺了,於是對她說:“我現在準備要放手了,但是我還是會跟著你,你不用害怕,自己騎一下看看。”
聽他這麼說,珍珍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她手指捏緊車把,確認性地問侍淮銘:“我可以嗎?”
侍淮銘跟她說:“你可以的,剛才我已經鬆手好幾分鐘了。”
珍珍不敢相信,“真的嗎?”
侍淮銘:“是真的,隻是沒有告訴你,怕你害怕。”
珍珍被他說得有了點底氣,想著他跟在旁邊,反正也不會摔倒,便應了聲:“那你放手看看吧,我自己騎試試。”
侍淮銘也沒有立即放手,而是在等珍珍把車子騎穩騎勻。
感覺她找到了平衡的時候,他放開了自己的手。
珍珍不知道她有沒有放,出聲問他:“你放了嗎?”
侍淮銘跟在旁邊跑,“嗯,放了,騎得挺好的。”
珍珍也覺得自己騎得挺好的,但心裡突然又忍不住緊張。
緊張身體,平衡失調,車子直接就要往下倒。
侍淮銘一伸手便接住了,扶正起來。
珍珍不好意思地回頭,“我好像還是不行。”
侍淮銘:“沒事,繼續往前騎,這就是熟能生巧的事,騎多了就穩了。”
看侍淮銘這麼說,珍珍便又打起精神來,繼續往前騎。
於是接下來她便就這樣,穩的時候自己往前騎,要倒了侍淮銘就扶住她。
這樣快要到家的時候,她已經能自己騎上個四分鐘了。
進了大院子以後她就是自己騎的。
剛好吳大鳳站在她家大門外,看到珍珍騎車回來,她眼睛一亮道:“喲,我的老天爺誒,珍珍你怎麼會騎這玩意啦?”
會騎已經很興奮了,被人這樣驚訝地問那就更興奮了。
珍珍臉上的笑根本掩不住,她脆聲回答:“嫂子,我剛剛才學會。”
然一心不能二用,她剛說完,車子立馬就不穩了。
但也沒有什麼意外,侍淮銘還是一伸手就輕輕鬆鬆給扶住了。
珍珍從車子上下來。
這剛學會,心裡其實還癢癢的,想要多騎一會。
但已經到家了,天色也有些暗了,她就把車給了侍淮銘。
侍淮銘把車推到屋前支靠起來,跟珍珍說:“我先進去洗個澡。”
聽著這話,看著侍淮銘開門進屋,珍珍才想起來——他是跟著她一路跑回來的。
想象一下他一路上護著她不讓她摔倒的樣子。
心裡忍不住有些暖有些甜,珍珍出聲道:“那我先去嫂子家了。”
侍淮銘應聲:“嗯好,我洗完就過來了。”
珍珍去到吳大鳳家裡,吳大鳳正在廚房裡做飯。
珍珍進了廚房問她:“嫂子,有什麼要做的,我幫你。”
吳大鳳看看她身上的新衣服,還有她耳朵後麵的綢花大蝴蝶,出聲說:“不用你幫忙,待會把衣服搞臟了,你到一邊等著吃就行了,沒幾個菜了。”
說著她又嘀咕:“不知道李爽一家口來不來,不來我這菜就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