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爽和何碩要把阿雯先扶回家,侍淮銘便背著珍珍先回去了。
夜色深沉,珍珍趴在侍淮銘的背上沒再說話,她的腦袋歪搭在他肩膀上,呼吸仍近在他耳畔,熱乎乎的帶著酒氣,把他的耳朵也燒熱。
到家打開門,侍淮銘背著珍珍進她的房間。
珍珍已經睡著了,他便沒有把珍珍叫醒,伸手拉亮燈,直接把珍珍放到床上去,然後幫她脫了鞋和襪子,拉上被子蓋好。
蓋好被子時掃到珍珍的臉,不自覺怔了一下。
她的臉很小,因為喝多了酒,整張臉蛋都染著淡淡的紅色。
她比剛來城裡的時候又白了一些,白裡透著粉,像初春新開的桃花。
珍珍躺在床上扭了幾下身子,找到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侍淮銘回神,忙直起腰,拉了房間裡的燈,轉身出去帶上房門,回自己房間了。
暫時沒什麼困意,回房間後他又拿起書看了看。
但目光落在文字上麵,那些文字卻沒有連成完整的句子往腦子裡去。
背上軟綿綿的觸感好像還在,被酒氣燒熱的耳朵也還滾燙著。
片刻,侍淮銘合起書放下。
起身去到洗手間,又洗了把澡。
***
因為喝醉了酒,珍珍這一覺睡得很沉。
早上起來的時候腦袋還懵得很,她揉著被睡亂的頭發起床,迷瞪著表情打開房門出房間,隻見侍淮銘正在餐桌邊擺放筷子。
侍淮銘擺好筷子看她一眼,平常道:“洗洗吃飯吧。”
珍珍呆一會回神,連忙道歉說:“對不起,我昨晚好像喝……喝多了……”
怎麼出餐廳的都想不起來了,怎麼回來的更是想不起來了。
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出格的事情,心裡虛得很,說著話的時候臉蛋都紅了。
當然她沒有多站,說完話立馬去洗手間洗漱,洗漱完回到房間梳頭。
匆匆忙忙收拾完到餐桌邊坐下,拿起筷子還沒說話,侍淮銘已經吃完了。
他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得去上課了,你慢慢吃。吃完收收心,把上星期學的所有生字,全都再抄一抄鞏固一下。”
珍珍手捏筷子應聲:“好的。”
侍淮銘沒彆的話,戴上帽子便出門走了。
看他出門,珍珍鬆了口氣。
她拿起饅頭咬一口,就一口鹹菜,再喝一口稀飯。
吃完飯收拾好餐桌碗筷,她又去洗了一把澡。
洗完澡洗了衣服,回到房間坐下來,重新梳頭編好辮子,又擦上雪花膏。
現在她用雪花膏是正常的量,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每次都隻抹一點點。
擦完雪花膏香香的,珍珍又去到侍淮銘的房間坐下,收心學習。
昨天玩得實在是過頭了,收心確實有點困難,珍珍一直還覺得腦子暈乎乎的。
坐在寫字桌前暈了小一會。
好容易沉下心來,認真把上周學過的內容全都鞏固了一遍。
完成任務抬頭看一眼鬨鐘,看還有時間,珍珍起身出門準備去副食店。
出門沒走上幾步,聽到吳大鳳的聲音。
吳大鳳問她:“珍珍,去哪啊?”
珍珍回頭,回答道:“嫂子,我去買點菜回來。”
吳大鳳咳一聲,“買什麼菜啊?菜地裡這麼多菜,你要吃就過來薅一點。”
珍珍和吳大鳳站著說了幾句話,便沒去副食店。
她到吳大鳳的菜地裡摘了點蔬菜,又坐下幫吳大鳳做了做針線活。
吳大鳳家人口多,孩子長得快衣服鞋子也換得勤,所以她有做不完的這些活。
吳大鳳把做好的鞋麵往鞋底上上。
她問珍珍:“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我看天都黑了,你也沒回來。”
珍珍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喝酒喝迷糊了。”
吳大鳳震驚地瞪起眼,“她還真帶你喝酒了?喝醉了回來的?”
珍珍臉上現出不好意思,“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回來的,我都想不起來了。”
吳大鳳炸聲道:“老天爺誒,這也太不像話啦!”
珍珍臉上還是掛著些不好意思,但卻忍不住說:“但挺開心的。”
那種什麼都不用想,沒有束縛沒有顧慮,完全放鬆的開心,簡直是太快樂了。
看珍珍這樣,吳大鳳語氣嚴肅道:“珍珍,這可不是好女人會乾的事啊!你跟著李爽這樣混,是要被帶壞的呀?你喝成這樣,你男人沒罵你嗎?”
珍珍搖頭,“就讓我收收心認真學習,彆的沒說。”
吳大鳳:“你男人也真是奇怪,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瞎管。”
這該管的事,自然是不讓珍珍跟李爽出去浪,浪得沒個女人樣子。而不該管的事是,不該讓她在本該生孩子帶孩子過日子的年齡,去學什麼勞什子的知識文化。
珍珍笑笑,“可能他也想讓我體驗體驗。”
吳大鳳仍是嚴肅道:“體驗什麼?體驗幾回學壞了,心思不在家裡了,不知道飛哪去了,成天不管老公孩子,那還是女人嘛?”
珍珍腦子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是她從小到大習以為常的生活和所知道的那些人世間的道理,還有一個是她近些日子以來,接觸到的新的生活,以及聽到的一些新的道理。
兩個小人沒打出什麼結果來。
珍珍伸頭看一眼外麵太陽的高度,和吳大鳳說:“嫂子,我得回家做飯去了,有時間再來幫你做針線。”
吳大鳳也該做飯了,自然應一聲讓她去了。
珍珍回到家係上圍裙做午飯,腦子裡來來回回想的還是昨天經曆的那些事。
想著的時候,一邊覺得實在是出格,一邊又覺得新鮮刺激有意思。
當然也是這些新鮮刺激又有意思的事,讓她漲了各種見識。
***
中午下課時間。
老周有事多留了一會,侍淮銘和何碩先回家。
兩人走在路上,身邊沒有其他人了,何碩問侍淮銘:“兄弟,你什麼情況啊?”
侍淮銘沒能立即理解他的意思,回問:“什麼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