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課時間到,課桌邊的人陸續起身出教室。
侍淮銘和老周何碩一起起身出去,但出教室後侍淮銘沒和何碩老周一起回去,他和老周何碩打聲招呼,往校長室去了一趟。
到校長室抬手敲開門。
開門進去後,他走到校長辦公桌前問:“校長,您找我有什麼事?”
校長仰頭看著他,“有個比較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去做。”
侍淮銘站在辦公室桌聽校長交代任務。
聽完點點頭應聲:“好的,校長。”
說完事情正準備走人,門上又傳來敲門聲。
校長先轉頭對著門說了一句:“進來。”
敲門的人推開門進來了,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姑娘,穿著白上衣紅裙子。
看她笑嘻嘻地走進來,校長先問了句:“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姑娘笑著說:“隨便看看嘛。”
侍淮銘領了任務沒彆的事了,恰好又有人來,便和校長打聲招呼走人了。
出去後走了沒多一會,忽又聽到身後有人高聲喊:“喂!喂!”
雖聽到了,但侍淮銘沒有回身去看。
姑娘在後頭喊了兩聲見他不理,便快兩步跑到了他旁邊,看著他說:“叫你呢,你怎麼不理人啊?”
侍淮銘後知後覺,認出這姑娘就是剛才在校長室看到的那一個。
並不認識,他出聲說了句:“不好意思,我不叫喂。”
姑娘看著他問:“那你叫什麼呀?”
侍淮銘沒有回答,回問了一句:“你有事嗎?”
姑娘很是大方,“沒什麼事,交個朋友不行嗎?我叫蔣琳,你呢?”
校長也姓蔣,大概猜到了這個姑娘的身份。
侍淮銘簡單回了句:“侍淮銘。”
蔣琳看著侍淮銘笑一下,“那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侍淮銘轉身往前走,“不了,我得回家吃,我老婆在家等我呢。”
蔣琳跟上他的步子,“你有老婆了?”
侍淮銘嗯一聲,“我這個年齡,有老婆很正常。”
蔣琳看著他嘟噥一句:“但看起來不太像結過婚的啊……”
結婚沒結過婚怎麼能看出來。
侍淮銘沒接這個話,繼續往前走。
蔣琳也沒有去食堂吃飯,還仍然跟在他旁邊。
看她跟著,侍淮銘又轉頭看她一眼問:“你不去食堂吃飯?”
蔣琳笑一下說:“我也回家吃,順路。”
反正都住在一個院裡。
侍淮銘這便沒再多說什麼,繼續往家走。
蔣琳在旁邊隨意找些話和他說,他就出聲簡單搭著話。
快要走到家門前的時候,侍淮銘停下來跟蔣琳說:“我到家了。”
蔣琳和他揮手說了聲再見,回自己家去了。
***
今天侍淮銘比老周何碩回來的晚,珍珍便多等了他一會。
外麵熱,她沒到外麵去等,隻是在屋裡不時從窗戶往外看上一眼。
早上侍淮銘走的時候,她跟他說了等他回來吃飯,所以今天的心情有點不一樣。
看到第三次的時候,終於從窗戶裡看到侍淮銘回來了。
但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還並肩走著一個穿白上衣紅裙子的姑娘。
姑娘看起來年齡不大,笑起來眼睛很彎。
兩人停下來說了兩句話,姑娘衝侍淮銘揮了手,然後兩人便散了。
侍淮銘邁開步子往家裡來,很快就到了門邊開門。
珍珍收回目光往大門上看過去,在他進門以後,和他招呼了一聲:“回來啦。”
侍淮銘也和平常一樣,掛起帽子應一聲。
兩個人洗了手坐下來吃飯,桌子上的氣氛與往常有些不一樣。
但兩個人都端得與往常一樣,誰都不提昨晚和今早的事。
吃完午飯,仍舊也和平時一樣,到房間裡坐下來上課學習。
學習學到侍淮銘上課的時間,看著侍淮銘出門走人,珍珍鬆口氣軟了身子趴在寫字桌上,咬著嘴唇想——他現在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沒有對她的親近表現出排斥和不喜歡,也沒有相應的回應。
想一會沒想出什麼來,珍珍直起腰,收起思緒寫作業。
寫完作業背完詩詞課文再看看書,她現在對這些事已經都很熟練了。
因為侍淮銘對她要求很嚴格,她基礎打得快,現在已經能夠自主看書學習了。
呆在家裡又學了半天的習。
傍晚瞄著李爽下班回來,珍珍跑隔壁去找了李爽。
她拉著李爽去房間裡,和她說悄悄話,壓低了聲音把昨晚、今早和中午的所有情況,全部說給了李爽聽。說自己做的那些事時,她臉蛋紅得像小太陽。
李爽聽完了也小聲對她說:“彆急,這種事,誰先急誰就輸了。雖然是咱先主動的,但咱也不能在地位上輸了,必須讓他先忍不住說出來。”
珍珍屏息思考片刻,對著李爽十分鄭重地點了兩下頭。
聽了李爽的話,珍珍也就耐下性子沒再瞎琢磨。
她和侍淮銘還是繼續著那樣的日常——吃飯、學習、看書、聊書裡的內容。
現在他們之間的話題又多了一樣,那就是看完書以後聊讀後感聊見解。
每次看完文章和侍淮銘這樣聊上一番,珍珍也會有更多的收獲。
她開始崇拜那些寫文章寫書的人。
什麼樣的腦子才能寫出這些有思想的東西呢?
他們還讓彆人跟著他們一起思考,他們可真是厲害。
接下來的幾天,珍珍都沒再糾結侍淮銘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和侍淮銘如常相處,當然有機會的話,也會借機增加點親密接觸。
但再親密也不過就是扒拉一下手,或者聽他講課的時候傾身湊近在他麵前。
生活裡沒有發生其他特彆的事情,但在周四傍晚的時候,珍珍又看到了之前那個穿白上衣紅裙子的姑娘,和侍淮銘並肩一起回來。
今天她穿了格子襯衣和背帶裙,笑起來眉眼仍是彎彎的。
上一次看到的時候,珍珍沒有特彆多注意。
但這又看到了第二次,珍珍便站在窗戶裡出神看了那麼一會。
侍淮銘和她並肩走路說話,兩個人走在一起的畫麵,看起來十分和諧。
兩個人仍是走到差不多的地方分開,侍淮銘往家裡來。
聽到開門聲,珍珍收回神轉身看向大門,和侍淮銘打聲招呼又轉身進廚房。
珍珍不想讓侍淮銘覺得她在窺視他,而且兩個人走一起說說話是很平常的事,所以她沒問那個姑娘的事情。她還是和平時一樣,和侍淮銘聊學習上的事。
珍珍覺得自己是不在意這件事的。
但晚上拉了燈躺在床上,腦子裡卻總是浮現侍淮銘和那姑娘走在一起說話的場景。
她也知道沒有什麼,知道這是件很尋常的事,但心裡卻不受控地開始發堵。
她在昏暗的夜色中深深吸口氣,側身把臉往枕頭裡埋。
覺得氣不順不舒服,一會又翻身朝向另一邊,然後就翻來覆去好一會。
***
星期天。
侍淮銘領了任務,外出辦事不在家。
珍珍一個人在家看了半天書,天氣太熱不想做飯,中午便拿了糧票去食堂。
出去的時候剛好碰上李爽。
李爽手裡拿著飯盒,也是準備去打飯的樣子。
出聲打了個招呼,李爽問珍珍:“你這是要去哪裡?”
珍珍說:“我去食堂吃飯。”
李爽想想打飯也怪麻煩的,便把飯盒放了回去。
她和珍珍一起出門往食堂去,路上撿著有樹蔭的地方走。
珍珍問李爽:“何大哥和子然不在家嗎?”
李爽回答道:“他父母那邊有點事,他過去處理了,我不想折騰,就沒去。”
說完問珍珍:“你家侍淮銘呢?”
珍珍說:“接了個什麼任務,出去辦事了。”
兩人說著話到食堂,打了飯坐下來吃飯。
剛吃了兩口,珍珍抬起頭,忽在打飯的窗口看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珍珍看了一會,咽下嘴裡的飯問李爽:“嫂子,那個姑娘是誰啊?之前沒見過。”
李爽順珍珍說的方向看過去,看到窗口打飯的那個姑娘。
看一會她回過頭來,跟珍珍說:“好像是校長的女兒吧,是個大學生,在外地上大學,放假才回來的,所以之前沒看見過。”
侍淮銘這些人特殊,不算普通學生,沒有假期,每天還是要正常上課訓練。
不知道珍珍為什麼問蔣琳,她又問珍珍:“怎麼了?”
珍珍搖搖頭,微微笑一下道:“沒什麼。”
李爽當然能看出來她是有事,但沒再問,隻又轉頭看了那姑娘一眼。
吃完飯從食堂出來,兩個人沿著來時的路回家。
到家李爽沒有回自己家,看珍珍也是一個人,她便跟著珍珍來了珍珍家裡,跟著她到屋裡一起去看看書聊聊天。
和剛到城裡的時候相比,珍珍的進步簡直是飛躍式的。
和她略微深入地聊了幾句書上的東西,李爽忍不住笑著說:“你家侍淮銘可真是有能耐啊,居然真的手把手把你給教出來了。”
珍珍說:“他一直就是這樣的,決定了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李爽又感歎一句:“他真不是一般人啊,一般人都像老周那樣。”
兩人說著話,忽聽到門上響起敲門聲。
李爽疑惑,“誰呀?吳大鳳嗎?”提到老周所以吳大鳳過來了?
珍珍起身說:“應該不是,大鳳嫂子敲門不是這樣的。”
她到門上去開門,打開門的瞬間驀地愣住了。
因為在門外站著的,是中午她和李爽在食堂裡看到的那個姑娘。
沒等珍珍開口說話,蔣琳先笑著出聲問:“這是侍淮銘侍團長的家嗎?”
珍珍衝她點點頭,回答道:“是的,但是他不在家。”
蔣琳仍是笑著,把手裡的書送到珍珍麵前,“他不在家就給你吧,你應該是他老婆吧?這是他要找的書,我家裡剛好有,所以就給他送過來了。”
侍淮銘找她借書了?他們在一起聊書嗎?
珍珍伸手接下書,出聲應道:“等他回來我會給他的。”
蔣琳沒彆的話,又客氣說一句:“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便轉身走了,走到陽光下小跑了幾步。
珍珍低眉看看手裡的書,頓了片刻關門回到屋裡。
李爽在屋裡伸著頭看到了外麵的情況,心裡也大致明白了珍珍中午為什麼在食堂會問那個姑娘是誰,原來是和侍淮銘有關係。
看著珍珍坐下來,李爽問她:“她和侍淮銘認識啊?”
珍珍把手裡的書放到寫字桌上,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之前我有看到過兩回,她和三哥哥一起回來,應該是朋友吧。”
李爽嗤笑一下,“都結婚了,交什麼朋友啊?”
珍珍微微壓住氣息,“她是大學生嘛,肯定和三哥哥有話說的。”
李爽從珍珍的表情和語氣裡看出了她情緒裡隱藏的東西。
於是她又說:“大學生有什麼稀罕的,你彆覺得他們有多了不起。你認真多讀幾年書,不比大學生差什麼,彆把自己看得太低了。”
珍珍知道李爽是故意這樣說讓她心裡舒服的。
她衝李爽笑一下,點點頭:“嗯。”
李爽瞥一眼寫字桌上的書,又不客氣地說:“等侍淮銘晚上回來,你就把這本書扣他腦袋上,問他到底想乾嘛?咱不是說封建,男女之間不能交朋友,但他現在是有老婆有家庭的人,那就得注意這方麵。”
珍珍看著李爽,嘴唇間抿一會笑說:“我不敢。”
李爽看著她:“為什麼不敢?你是他老婆,給我硬氣點!”
***
李爽在珍珍這呆到何碩回來便回家去了。
珍珍自己在屋裡又看了會書,然後到點去食堂裡吃飯。
吃完晚飯回來仍是坐下看書。
看到大約八點鐘的時候,侍淮銘辦完事回來了。
珍珍看著他進門,招呼他一聲問:“吃過晚飯了嗎?”
侍淮銘點點頭,“吃過了。”
吃過就不用再做了。
侍淮銘到廚房到了杯水喝,喝完到房間坐下來。
在寫字桌邊剛坐下,他目光瞥到桌子上的書,便轉頭看向珍珍問了句:“這本書是哪來的?”
珍珍回答他:“你朋友送來的。”
侍淮銘仍是疑惑,“哪個朋友?何碩?”
珍珍看著他,“女的,大學生,校長家的女兒。”
蔣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