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黎逸川茶裡茶氣的話讓岑決明不安起來。
“小遲,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岑決明仍然耐著性子在哄沈語遲,這都讓沈語遲受寵若驚了。
“岑董,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解除婚約的協議我已經簽完。請你離開。”沈語遲強迫自己故作高冷地說。她不敢賭,在岑決明麵前,她覺得自己是透明的,被人拿捏地死死的。而對於岑決明,她一點兒都不了解。
“小遲,我今天是來接你出院的。手續桑秘書去辦了。”岑決明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想抱一抱沈語遲,奈何沈語遲一直防著他,再加上旁邊還有個討人嫌的黎逸川。
於是他的雙臂張開,卻沒有等到他想要的回應,抱了個虛空。失望的雙臂略略下垂,但還是不甘心似的向上微微翹起,似乎在等待沈語遲回心轉意。
黎逸川在旁邊摸了摸鼻子,替岑決明尷尬。
“岑董,我不知道我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你謀劃的。”沈語遲的眼圈微紅,但她倔強地瞪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一切都過去了。我也會辭去景明實驗室的職務。山水有相逢,但我們真的不必再見。”
接著,她迅速地說,“拜你所賜,我現在是通緝犯。一會兒得和黎警官走了。”
沈語遲瞧了黎逸川一眼。黎逸川認真地看小狐狸演戲,眼裡帶著一絲不宜覺察的笑意。
“我替你的心上人去坐牢,成全你們在外麵的瀟灑,岑董,”沈語遲看也不看岑決明,繼續說,“這些日子醫院的開銷就當你對我的賠禮了。我不會還你的。這是你欠我的!”
沈語遲吸吸鼻子,略帶鼻音地說,“祝你和她百年好合。”
岑決明剛要解釋,沈語遲對黎逸川說道,“黎警官,感謝你讓我養病。現在我的身子養的差不多了,可以和您回警局受審。”她抬起雙手,做出一個等待手銬的姿勢。
沈語遲垂眸不看任何人,這樣任何人也看不出她內心的慌亂。
她也是在岑決明的步步緊逼下才突然發現一個可以靜心研究的地方,不過,這得需要黎逸川的幫忙。現在首要任務是擺脫岑決明這個人。
黎逸川非常配合地上前,結果被岑決明擋在那裡。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黎警官現在是停職審查狀態吧?怎麼還有權力逮捕人嗎?”岑決明說得一字一頓,下巴微微向上抬起,傲慢的鬼樣子正好被趕過來的華程菲儘收眼底。
“黎隊沒有,我有!”華程菲從兜裡拎出手銬在岑決明麵前晃了晃,就要往他手上銬。
岑決明一閃身躲開了。黎逸川從他的動作看出來,這是練家子。
“那個,菲姐,要抓的是沈語遲。”黎逸川使了個眼色,瞄了沈語遲一眼。
華程菲雖然一頭霧水,但執行力絕對一流,“沈小姐,對不住了。”
沈語遲高舉著雙手,看上去竟然有幾分開心。華程菲心裡想,完了,這是記憶回來了,人廢了。受什麼刺激能把被警察抓當成一種享受啊?
“你們憑什麼抓她!”岑決明仍然試圖阻攔。
“憑我自首。”沈語遲冷冷地說,嘴邊仿佛冒著白氣。“自首”兩個字像兩個冰塊從她的嘴裡吐出,摔在地麵上,那碎裂的聲音好像和岑決明心裡的某塊地方產生了共振。
岑決明忽然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再也不是之前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那個人了。他沒想到沈語遲會這麼決絕。她不是說,會永遠和他在一起嗎?果然,女人都是不可信的。岑決明的眼裡慢慢氤氳起了一層狠戾。
有些男人,永遠會把責任甩的一乾二淨。他們不會去思考,事情到底怎麼回變成今天這樣,而是隻會指責女人,把自己摘乾淨。這種男人其實最慫。他們不敢承認自己的錯。
並且,他們也不能理解,每一次的冷暴力,每一次的失望都會慢慢積累。女人攢夠了失望,自然就會離開。何況每一次的傷害,其實都會留下痕跡。表麵沒有傷口,不代表內心不在滴血。
誰也不是受虐狂。遇到傷害就要躲開,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在岑決明這裡就和背叛劃了等號。
“語遲,你非要這麼逼我嗎?”岑決明沉著聲音,咬牙切齒地問道。他還是不甘心,女人怎麼說變就變呢?!
沈語遲不再回應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黎逸川還有華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