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下。
劉備獨自一人坐在後院裡,望著天上的明月。
“雲長,是你把他帶走了對嗎。”
“至今我亦記得,那年黃巾作亂,昔年我年少輕狂,欲起兵殺賊,奈何囊中羞澀。”
“幸得中山大商張世平、蘇雙資助,這才有了些許錢財。”
“聚眾之際,你與翼德挺身而出,自此相識於微末。”
“我等兄弟三人,寢則同床,食則共器,恩若兄弟。”
“自中平元年相識至今,細細數來,已然有三十五載啊!”
“人這一生,又有幾個三十五載。”
“戎馬半生,我等兄弟三人,不離不棄,甘苦與過,至於今年,堪堪大業初成。”
“你怎能就這般走了,就這般走了呢。”
“我等兄弟說好,要一起匡扶漢室,一起的啊!!!”
“雲長....”
這一刻的劉備,再也沒有了平日的鎮定,嚎啕大哭起來。
劉關張,三十五年的光陰,幾乎這輩子最風光,最熱血,最美好的日子,都是在一起渡過。
多少的磨難險阻,多少次生死與共,偏偏是在這大業初定之際....
院門後。
劉禪靜靜的站著。
聽著院子裡老劉的悲傷。
幾度遲疑邁動的腳步,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或許在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去打擾。
輕聲歎息,劉禪返回屋內,轉輾反側。
隻是劉禪走的時候,還有一個身影藏於夜色之中。
吳夫人靜靜的站著,亦如先前的劉禪。
寒風呼嘯,隻是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卻沒有離去。
直到院子裡傳來動靜,這才回去。
劉備收拾好了情緒,回到屋內,看到床榻上熟睡的吳夫人,輕手輕腳的上了床。
當感受到那一抹冰冷的時候,這才恍然。
不由得是緊緊摟入懷中。
次日。
早食。
劉禪看到老劉麵帶微笑,情緒穩定,好像昨夜那人不是他一般。
男人呐,總是強壯堅強。
吃著蒸餅,劉備突然開口說道:“禪兒,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去拜訪了封兒。”
劉禪點頭道:“是的,父王。”
劉備道:“封兒這些年,一直跟隨在我的身邊,他的性格我是了解的,雖有些年輕氣盛,但忠誠可靠。”
“此番回來,我收了他的兵權,拿了他的官職,責罰他閉門思過,想來這些天了,也差不多了。”
“西羌那邊正是開擴之際,缺乏人手,若你覺得可以,便讓封兒過去助你,禪兒意下如何。”
安排劉封去西羌,是劉備早就有的想法,但還是要取得劉禪的同意。
他最近感覺到,這個兒子確實很不一般,很有主見,所以大多數的事情,劉備都不會因為劉禪年幼直接定下,而是商量著來。
就這一點,讓劉禪感覺父子間的情感最為舒服。
本身劉禪也是想讓劉封過去,現在老劉都這麼說了,自然沒問題。
“聽父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