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癲狂,雨打嬌花碎。
蕭袖月在海浪般起伏的春夢裡浮浮沉沉,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直到力竭陷入深沉的黑暗裡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竟然躺在萃玉軒的床上,空氣裡是熟悉的熏香,身上也被打理過了,換上了乾淨潔白的裡衣。
隻有全身的酸痛酥麻和肌膚上的痕跡,才提醒她昨晚經曆的一切,自己真的中了傳說中的‘春藥’,並且和男人顛鸞倒鳳一夜。
她的初體驗,就這樣沒了。
蕭袖月呆呆盯著床頂,感覺很奇怪,想發火吧,□□好像也不是這麼重要。不發火吧,又覺得憋屈。
呆愣間,臥室的門被推開,沈約手裡托著一個盤走進來。
看到蕭袖月醒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想舉步上前又遲疑了,試探著開口:“你醒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蕭袖月回過神,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眉宇因為身體的不適而皺起了眉。
咬了下唇,蕭袖月溫柔地朝男人招了招手,眼裡醞釀著狂風暴雨:“你過來呀!”
沈約這一刻臉上的表情筆墨難描,七分渴盼中又夾雜著三分懼怕,是想靠近又不敢的又愛又懼——他怕少女會恨自己。
此刻少女麵容褪去了糜麗豔色,隻有眉宇間殘留了一絲風情,仿佛和昨晚刻骨纏綿的人判若兩人,那小眼神冷颼颼地。
沈約的小心肝有些發顫,他苦笑,蕭袖月不會發狂想提刀砍了自己吧?畢竟自己毀了她的清白。
見他不動,蕭袖月不耐地蹙起眉頭,發火:“讓你過來啊,沒聽到嗎?”
沈約暗暗吸了口氣,走到床頭,溫聲詢問:“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蕭袖月伸出手指勾了勾:“頭再低點。”
沈約麵皮抽了抽,識趣地配合壓低身子。
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好頭顱,蕭袖月毫不留情地探手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怒極而笑:“沈約,沈大俠,你就是這麼保護我的?”
保護到將她吃乾抹淨?
沈約早有預料,乖乖地側頭讓少女出氣,眉目溫柔,極儘歉意。
“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沒關係,彆氣壞了自己。”
不管是什麼理由,他出了錯漏沒有保護好蕭袖月是事實,何況是在那種狀況下奪了人的清白。
隻要蕭袖月能消氣,不要說是打他泄憤,就是殺了自己也沒有怨言。
隻是最好等他徹底解決掉‘驚雪堂’的危險之後。
蕭袖月發狠地用力擰男人的耳朵,見人毫不反抗,一副順之任之的模樣,她倒覺得沒意思起來。
嫌棄地丟開男人紅通通的耳朵,蕭袖月累得臉蛋趴在枕頭上直喘氣——手好酸!
沈約不敢揉耳朵,將手裡的托盤先放到一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幫你按摩疏通一下筋骨,就沒這麼難受了?”
蕭袖月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是誰害的?
沈約被她這一眼的風情瞪得心旌搖動,忙移開視線,卻不經意見到少女鎖骨露出的一點紅痕,頓時眸色更深了。
他忙垂下眼皮掩飾:“蕭姑娘,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說實話蕭袖月沒有將貞潔視為天喊打喊殺,也沒有自怨自艾,隻是揪耳朵罵幾句已經是出乎人意料的驚喜。
她是不是,也有幾分在意喜歡自己呢?
蕭袖月瞪他:“當然要懲罰,如果將來害我被夫君嫌棄,那都是你的錯。”
沈約眸光一黯,畢竟沒有男人會在聽到心愛之人打算將來另嫁他人時心情會愉快。
他低笑了聲,挑撥道:“男人不乏婚前婚後有通房丫頭的,也不妨礙他們娶妻生子。我覺得其實女人也可以有通房漢子,如果你將來的夫君嫌棄,那肯定是他配不上你,那胸襟氣度可想而知。”
蕭袖月怔了一下,傻傻問:“通房漢子,好有想法,那如果我夫君就是不願意呢?”
沈約攛掇:“那就休了他。”
蕭袖月頓時笑得打滾,捂著肚子在被子裡快笑岔氣。
她眼淚都笑出來了:“沈大俠好肚量,我記得了,以後一定要找個能接受我找‘通房漢子’的男人嫁。”
沈約突然頭皮一麻,糟糕,他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吧。
他隻想讓蕭袖月打消嫁人的主意,要嫁也是嫁自己,不是真讓他找什麼‘通房漢子’。
沈約舌尖冒出一絲苦澀,可是看少女笑得那麼開心,沒有對昨晚之事耿耿於懷,心下也鬆了口氣。
或許他早該想到,蕭袖月行事想法如此彆具一格,貞潔在她眼裡並不會成為困住自己的枷鎖。
同時也難免失落,蕭袖月怎麼就不想找自己‘負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