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得難以呼吸。
沈約甚至不敢觸碰那把刺眼的匕首,它如此危險而致命,一點一點帶走蕭袖月的生機。
蕭袖月也在流淚——太疼了!
沈約的眼淚打濕了她的臉,倆人的淚水交織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
“彆哭了,會變醜!”蕭袖月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費力地伸手想揩去男人的淚。
沈約整個人是空茫的,心口像是破了個大洞,寒冷徹骨,他機械的要抱起她:“彆怕,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一定有辦法救回你。”
“不用了,你知道,救不了了。”蕭袖月搖頭阻止他,吐出殘酷的詞,“我就要死了。”
這傷口可是她按著蕭立業對準心口刺下去的,哪怕是大羅神仙來也沒辦法。
沈約眼中浮現深刻的痛苦,身子不自覺地彎了下去,好像被刺中心口的人是他似的。
蕭袖月說的是實話,正因為知道是實話,所以才更讓人恐懼害怕。
“不,你不會死的,不許離開我,”他將臉緊緊貼著蕭袖月的,狂亂地親吻少女失去血色逐漸冰冷的臉頰,好像這樣可以溫暖她似的,“我們明天就要成親了,你還沒有披上嫁衣,還沒有成為最美的新娘,我還沒有娶你,你怎麼可以死?”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明明離著幸福那麼近,觸手可及,卻轉眼間將他們打入地獄。
都是他的錯,自己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將蕭袖月留下,為什麼讓她單獨麵對蕭立業?
蕭袖月說得沒錯,他後悔了,他後悔自己堅持無用的原則,後悔當初沒有聽她的話早點殺了蕭立業。
沒有什麼比得到過,卻失去更讓人絕望的了。
沈約像是即將失孤的野獸,喉嚨裡發出痛到極致的悲鳴。
那濃鬱的悲傷哀痛像是化作實質似的,將男人包裹,蕭袖月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吃力地伸手撫摸他的頭頂,安慰他:“沈約,不要難過了,人總是要死的,隻是早一點遲一點罷了,陪我說說話好嗎?”
沈約咽下口中的腥甜,再抬頭時黑眸平靜如深淵,所有沸騰如海的悲慟都被壓進最深處,不讓少女窺見自己狼狽不堪一擊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