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眉頭一皺:“沒有代號?”
“呃,這個嘛……我資曆尚淺,大哥說還不配取代號。”
阿賓如實回答,結果看見兩人鄙視的眼神,心中不由得羞惱。
“本以為單獨行動,還有義體改造,以為抓到條大魚,沒想到……算了。”林希搖搖頭,“哪個幫派的?”
“酆城會。”
“酆城會?”
“酆城會灰手組。”阿賓挺了挺胸膛。
“組長是奧爾德那個?”林希又問。
“沒錯。組長如今已經是酆城會代理若頭,隻等會長回來,立刻能正式繼任!”阿賓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虞漪與林希並肩,湊到耳邊問道:“你認識嗎?”
林希微微頷首:“雇傭你老爹調查手頭那個殺人案的雇主,就是酆城會灰手組的奧爾德,不過他應該沒理由來抓你我才對。”
對虞漪解釋完,林希又轉向阿賓,手槍扳機扣緊了一點:
“灰手組為什麼來抓我們?”
看他的模樣,阿賓一陣慌亂:“小兄弟…不不,爺,小心走火。”
“快說!”
“好!好!”阿賓嚅囁嘴唇,“有人出錢雇傭我們,把你們兩個抓起來教訓一頓……也不是弄死或者弄殘,隻是威脅一下,給個警告。”
虞漪稍有疑惑,繼續問:“威脅我們?目的呢?”
“額,這個我不太清楚。”
阿賓滿頭大汗,眼睛左右瞟尋找反殺或者逃跑的機會,“隻是聽老大說,雇主讓我們警告你們不要再查不該管的閒事,否則下次我們再來,你們就真的死定了。”
林希和虞漪對視,同時想到一個人。
邊望!
他們手頭能算作‘不該管閒事’的,唯有鹿鳴祈學姐失蹤案。
案件相關者中,有動機用那麼拙劣手法阻止他們繼續調查下去的人,唯有此前兩人拜訪過的高等數學教師邊望。
虞漪先是怔住,很快便氣極反笑,捏了捏拳頭:“看來邊望老師真的和鹿鳴祈學姐失蹤有關,雇幫派份子抓學生威脅,暴露出去他死定了。”
“學姐你沒有證據。”林希冷靜指出,“哪怕把追我們的灰手組成員全部抓住作證,也不會對邊望有任何影響。”
在黃昏城的司法體係中,人證是沒有用的。
哪怕全城的普通市民都替你說話,沒做確鑿的物證依舊不能定罪,關在治安署的伺夜就是如此。
連他自己都承認自己是連環凶殺案的凶手,可因為沒有決定證據,到現在案子都還拖著——當然,背後可能還有其他影響,缺乏證據不是唯一因素。
“至少他自己暴露,他和鹿鳴祈學姐的失蹤有關。有了這個證據,案件真相又清晰幾分。”
虞漪不以為然反駁,說到一半又停下,搖了搖頭:
“抱歉,忘記你已經退社,鹿學姐的案子已經與你無關了。”
林希沒有吭聲,也沒有反駁。
的確與他無關,哪怕現在突遭飛來橫禍也一樣。
咽不下這口氣,大不了今晚化身怪盜去邊望家兩槍給他做掉,他本人絕不會再踏足沒有把握的陰謀漩渦。
林希沉默的時候,虞漪也在觀察他。
經此一役,她對他的態度稍有改觀。
林希並不純粹是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渣男,否則剛才完全可以把她丟下當誘餌自己逃跑,現在也就不必落入逐漸縮小的包圍圈。
相反,他膽大心細,且行動力十足,是非常優秀的偵探助手人選。
兩人性格還算契合,相處起來不算難受。
‘如果沒有佟學姐委托的話……’
虞漪心中微微感歎,忽然開口問道:“林希,你和詩會長是
什麼關係?”
“嗯!?”
林希剛把問完話的阿賓打暈過去,正在搜身找有用的東西,突然聽到這個問題大腦有些宕機。
啪嗒。
阿賓倒在泥水裡,臉朝下冒出一連串氣泡。
林希沒有管他,轉身後摸不著頭腦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好奇。”
虞漪低下頭,她話才出口自己就後悔了。
現在還沒脫離追捕呢,問這種問題不合時宜,而且冒犯。
兩人現在隻能算普通同學關係,自己哪有資格問這種特彆的私密問題。
“朋友、夥伴、曖昧對象、債主……也許未來還會交往。”
林希掰著手指算,說完後稍作停頓,朝虞漪眨眨眼:“這個答案你的雇主會滿意麼?”
“什麼雇主?”
虞漪臉不紅心不跳地裝傻。
林希哂然一笑,搖搖頭不再多說。
昨晚他就已經確認虞漪最初接近他是彆有用心,不過現在挑明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畢竟他覺得和虞漪短暫相處的幾天裡還挺愉快,而且也不可能對大概率是她幕後雇主的佟雅人做點什麼,今天之後大家分道揚鑣,在學校裡做個點頭之交的朋友挺好。
“原來躲在這裡,你們這對小情侶,還挺能藏啊!”
巷口忽然傳來一道囂張的喊聲。
被林希砸一臉奶茶的黃毛已經領著五六個小弟堵住他們前麵的巷口。
相反的另一邊的巷尾也出現兩三個灰手組的小弟,正在摩拳擦掌,發出陰森森獰笑。
“林希。”
虞漪第一時間喊他的名字。
林希也第一時間有反應,彎腰抱住虞漪的腿彎,在她驚呼中把人送上房頂。
“走上麵。”
林希抓著巷子裡的排水管三兩下爬到高處,剛才選擇躲那個位置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接下來的退路。
至於先讓虞漪跑?
和芙蓮在一起太久都快形成肌肉記憶,危機時刻一有人叫他名字會產生下意識反應,讓拖油瓶先跑。
再度牽著虞漪在港區低矮密集的房屋頂逃跑,林希心中悲憤。
沒想到我已經被訓化到這種程度。
都怪芙蓮!她害我不淺!
今晚回去必須再把玩偶蹂躪一頓,否則不足以平息心裡不爽。
林希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根本沒發現落後他半個身位的虞漪臉頰已經飛滿紅霞。
因為在第二次逃跑時,林希沒有再抓她的手腕,而是直接牽住她的手心。
感受與那從未接觸過、截然不同的手指紋路,以及粗糙觸感下傳來的火熱,虞漪腦子完全一片空白,升不起半點念頭,隻能機械地跟著他在房頂跳躍。
與之相對的,在後麵窮追不舍,邊追邊叫囂怒罵的灰手組成員,反倒成為此刻的點綴。
“噗嗤……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