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
男人留著寸頭,身穿城市治安署的標準製服,厚重的肌肉從製服下隆起。
鷹視狼顧,目光銳利富有侵略性。
虞燼帶著林希與他擠上同一趟電梯。
滋滋。
電梯裡的攝像頭爆出電火花。
“你好,虞燼先生。”男人目不斜視,盯著電梯門:“還有……林希同學。”
虞燼伸手按下電梯第71層,而男人按下第43層。
林希挑了挑眉頭:“你認識我?”
“花sir生前和我關係不錯,一起喝酒時隨便聊過幾句。”
男人嘴角擠出個難看的笑容,但林希知道他在胡扯——花季鷹煙酒不沾,隻愛吃口香糖。
打過招呼後,男人的笑容很快又收斂回去:“好像還沒自我介紹,我是黃昏城城市治安署,暴恐機動隊聯絡科的特林德。”
“很高興認識你,特sir。”林希微笑回應。
話音剛落,電梯一震,緩緩動起來。
“這間電梯是檢修用的低速電梯,從負3層到43層大約要3分鐘,有什麼問題快問吧先生們。”特林德低頭看看手表,“不過很遺憾,這裡不能錄音,我也不能給你們提供任何文件或紙質資料。”
林希把目光挪到虞燼身上,沒想到他居然買通了暴恐機動隊的成員來通風報信。
虞燼神色如常,他和特林德誰也沒看誰,單刀直入提問:“暴恐機動隊逮捕伺夜的原因,除開他本人承認自己殺了‘血牙’外,物證是什麼?”
物證,才是伺夜遭到逮捕的最大關鍵;而物證,同樣也是伺夜迄今為止沒有定罪的關鍵。
“我們手裡有完整的目擊視頻記錄。”
特林德開口便直接驚到電梯中的兩人,林希轉過頭看他,而虞燼則皺了皺眉。
“視頻由目擊者的‘義體眼球’自動攝影功能記錄,我們拿到了原始文件,可信度很高。視頻基本拍攝到伺夜和血牙在港區‘重生紀念公園’附近發生的打鬥全過程,伺夜用刀重傷‘血牙’,與事後我們在‘血牙’屍體上鑒定出的致命傷紋路基本符合。”
特林德平鋪直敘描述。
聽他說完,虞燼微微頷首問道:“有這種強力的證據,為什麼暴恐機動隊還會把案件拖到現在?”
“因為‘血牙’沒有被伺夜當場殺死。”
特林德視線落在虞燼倒映在電梯門的影子上,“遭遇重創後,他第一時間逃掉了。視頻最後伺夜沒有朝他逃離的方向追擊,這是至今阻礙定罪的最大原因。
我們的隊長,那位亞蘭機關天才出身的高級警司憑這一點,堅決拒絕將伺夜當做犯人,所以他目前還隻是‘嫌疑人’。”
林希腦海浮現陳薑的身影。
幾次接觸下來,對方看起來的確是個正直的治安署乾員。
“聽你這麼說,你們隊長還是個死認理的較真好人。”林希隨口評價。
“好人?”
電梯已經上行到21層,特林德笑了一下:“嗬嗬,或許吧。”
“按照規定,我們本應該在上周釋放伺夜,但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殺了‘血牙’,再加上你們探視的時候,他悍然逞凶毀壞了治安署的公共設施,導致監禁時間遭到延長。
不過也沒什麼用,再過一周他就符合‘黃昏城保釋條例’中規定的情況,隻要外界有人願意出錢保他,哪怕他再怎麼想留在監禁室,我們也會放人。”
虞燼麵無表情,補充說道:“除非保釋前找到他殺人的決定性證據,或者到時候他再度殺人。”
特林德首次轉過頭來,衝著虞燼笑笑: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林希一直在觀察虞燼。
當得知伺夜最遲下周便可以進行保釋時,他的表情非但沒有舒展,眉頭反而皺得更緊。
按理來說,隻要伺夜被保釋出獄,‘神隱’酒吧的委托就算作完成才對,現在看虞燼的表情,他似乎也不希望伺夜那麼快從監禁室出來。
“給暴恐機動隊提供那份目擊視頻的目擊者是誰?”
林希插入話中,開口問道,“我們要他的姓名、工作單位、家庭住址、當前行蹤。”
特林德不為所動,似笑非笑說道:“這可是保密事項,你們知道的,城市治安署需要保護線索提供者的隱私和安全,這是我們的基本責任。”
他露出公事公辦的正直模樣,輕咳一聲:“所以,得加錢!”
虞燼手臂抬起,一張純白沒有任何標記的磁卡落入特林德手中。
“4個紫幣,除開約定好的價錢外,額外多付你一個,卡上有安全碼。”
“很好!老板大氣!”
特林德滿意地將卡收入懷中,動作嫻熟。
紫幣是一種去中心化的區塊鏈貨幣,其本身最大的價值其實是繞開監管,作為各大獨立城市的黑市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