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宗齊光問, 她便主動說了張丹楓的事兒,但略過了鑽石的事情,隻是說陳秘書是爸爸的老戰友。
“我以為陳秘書把張建軍調去彆的城市就應該沒事了, 這下該怎麼辦呢?”她犯愁的問:“我也沒有彆的好辦法。”
“你真沒有辦法嗎?”
“辦法是有,但我一個人做不到。”她實誠的說:“張建軍原先是電力局生產科的, 生產科是油水部門。我爸爸這個月才調去人事科,都說人事科是油水部門,其實不是, 因為隻能管電力局內部的人事, 權利很有限。而生產科管著全市的電力配送和施工,這才是最有油水的部門。他很可能有什麼……不法行為,一封舉報信, 8分錢。隻要願意查,怎麼可能查不到什麼違法的事情?他家不管誰進了監獄,就蹦躂不起來了。”
他就笑,“對,你的思路是正確的。但你做不到, 也不能出頭, 免得張家魚死網破。”
“真的很惡心啊。”她厭惡的說:“他從來沒有遭到過拒絕,才會這麼恨我, 一定想娶我回去, 然後天天打我。”
宗齊光哼了一聲:“他做夢!”
“那現在怎麼辦?”
他沉吟片刻,“你不用管, 我來處理。”
“你行嗎?”她懷疑的問。
他不以為意,“這又不算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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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韶波對女兒有了男朋友這事極為重視,周一下午專程跑了過來,表麵上說是來找自家閨女, 實則是來觀察宗齊光。
回去之後,對賀群說:“小夥子長得有點太好看了。”
“那又怎麼樣啊?你閨女也挺好看的,我看啊,他倆般配得很!”
“般配是般配,但咱們不知道他的底細,不好隨便同意。”薑韶波犯愁。
賀群哼了一聲,“當年我爹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還不是同意了我倆的事?”
薑韶波驕傲的挺胸,“你爹是看中了我身上的軍裝!”
賀群沒話說了。普通群眾當然無條件信任可愛的人民解放軍,軍人的質量過硬,薑韶波那時候已經轉業到地方,是有編製的正式工,條件算得上很不錯,長相也還過得去,不是歪瓜裂棗,身上有一股軍人的精氣神,跟平常見到的年輕男人大不一樣。
“要不,讓明光帶他回來吃個飯,咱們問問他家裡的情況?”這頭一回做丈母娘,她也不是很清楚要怎麼做。
“是要叫過來吃飯的。”薑韶波點頭,“我還想看看他動手能力怎麼樣,彆回頭成家了,家裡啥事都不會做。”
“那倒是。”
薑韶波在軍隊裡可是學了不少技術,動手能力很強,電工活就是在軍隊學的,轉業安排進電力局當電工,後來才進了人武部。家裡爬高上低、大小活計都是薑韶波做,什麼裝個插座、線路,修個電器,還會一點木工活,手藝是能獨自做一張方凳的水平;又很熱心,鄰居熟人叫幫忙一喊就去,在電力局大院裡人緣一向不錯。
“明光眼光不錯,小夥子人長的挺精神,對我們孩子也挺好的,聽說也在準備參加高考呢。他倆要是都能考上,我看這事能成。”
賀群忙說:“要是他考不上大學,我可不能答應他倆的事。”
薑韶波一愣,“啊這——這倒是。哎,你說,咱閨女這次要是兩個都考上,我買一千響的炮仗,好好放個衛星!”
薑明珠問:“爸,姐姐要結婚了嗎?”
“瞎說什麼!”賀群瞪她一眼。
“那怎麼隔壁陳小二說看見我姐夫了。”薑明珠笑嘻嘻的。“他還說姐夫很帥,把金秀秀那個老巫婆狠狠揍了一頓!”
“胡說!陳小二眼瞎了!”賀群催著她:“趕緊吃,吃完了去看書。老薑,我叫你給明光訂牛奶,你訂了沒有?”
“訂了訂了,哪能忘呢?我還給她房門外裝好了牛奶箱。”
“下周她回來,就讓她帶一床涼席回去。這換季了,該換衣服了,給她錢讓她跟小宗一起逛街買衣服,你看怎麼樣?”
“行。孩子談戀愛了,手裡該有點錢。哎,我跟你說啊——明珠你先進房間。”
薑明珠嘀咕:“什麼秘密啊,不想告訴我?我還不稀罕聽呢。”
一扭頭進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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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明光不是騎了一輛新二六回來嗎?她說是小宗送的。他倆這幾個月還湊錢買了洗衣機,所以她身上沒啥錢了。她那筆錢也不能隨便用,你說對吧?要是彆人知道她有這麼多錢,不是好事。”
“對對。要不,叫她把錢給家裡?”
“賀群同誌!不要總想著孩子的錢,那是她自己的。家裡有多少存款?她要是結婚了,咱們做父母的能給她多少嫁妝?”
“你一個月就拿這點錢,能有多少存款?”賀群沒好氣的說:“有多少給多少吧,還要留一點給明珠,明珠要是上大學或是中專,不也得要生活費呀?”
“行行,你看著辦。”
薑韶波在想著張家的事。宗齊光說他去解決,但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解決。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確實很難辦,不能什麼都不做,但要是做了什麼,又可能會有更多的麻煩。
唉,愁人!
他琢磨了好幾天,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
“哎,賀群,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張家的事,我想著啊,明光弄死不能落到金秀秀手裡,她全家恨死明光了,金秀秀不是好惹的,咱孩子絕對不能落到她手裡。本來我是想著把她送去她大姑家待兩年,但咱孩子也不能在外地躲一輩子啊。我是想啊,小宗看著確實不錯,明天他倆來家吃飯,要不,咱們先讓他倆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