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在為參賽運動員提供食宿的同時, 主辦方也會特意監管特食材的來源,以確保為選手們提供的餐食不含任何興奮劑致陽成分。
餐廳的角落裡,卡維拉正拿著一把叉子賣力地跟麵條做鬥爭, 這姑娘最近在減重,碗裡麵條少的可憐。
她隻舍得一根一根地嗦。
卡維拉和自己的同門師姐伊芙洛娃是同年出生的, 伊芙洛娃前段時間剛滿17歲, 而卡維拉也將在本次世青賽之後迎來她的17歲生日。
奧拉夫對女子花滑選手的體脂率管控一向很嚴格,不止是為了保持身材輕盈,同時也是因為低體脂率可以一定程度上延緩人體的發育。
要是放在普通人裡, 像他們這樣的17歲的少女都應該發育得差不多了,頂多再長一年, 各項數據就可以穩定下來。
但看伊芙洛娃和卡維拉就知道, 這兩個姑娘離完全發育還差得遠著呢。
不過這師姐妹二人已經在發育關的邊緣瘋狂試探了。
——比如卡維拉的體重在短短一個月裡增長了五斤。
再比如伊芙洛娃這兩個月的身高體重已經超過了警戒線,本來已經練出來的飛利浦三周跳(3F)和3S+1Eu+3S夾心跳還沒來得及在正式賽場上使用一次, 成功率就降到了隻有百分之三十左右。
卡維拉吃完自己的晚餐,意猶未儘地舔舔嘴唇,看到陸酉碗裡葷素搭內容豐富的食物時, 她羨慕道:“真想像You你一樣有吃不胖的體質, 不像我,因為怕長胖都隻敢吃一點。”
她的句式瞬間把陸酉給逗樂了。
陸酉當然明白卡維拉是在真心實意地在感歎,但在不明真相的路人耳朵裡,這句話簡直可以堪稱綠茶經典語錄之一了。
陸酉悄悄張望了一圈,確認安全後, 悄悄地夾了一小塊水煮雞胸給卡維拉,連醋油汁都沒敢淋。
她以前也減重過,知道吃不飽有多痛苦。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她和謝雲君參加國內的一個花滑集訓營, 因為體重超標,陸酉的晚飯隻有一顆水煮小白菜,餓得說話都沒力氣。
陸酉還記得那天謝雲君因為3S練得好被教練獎勵了一塊小餅乾,他省下來沒吃,在晚上的時候偷偷給了陸酉。
深夜陸酉還躲在被窩裡一邊給謝雲君哭著打電話一邊啃餅乾。
“你快悄悄吃了,我也隻敢給你一點點。”陸酉壓低聲音。
“You,你簡直是我的天使。”
卡維拉朝陸酉飛吻了一下,飛快把肉叼進嘴裡,咀嚼兩下後都舍不得咽。
此情此景下,陸酉隻能慶幸自家幾個教練都慈悲為懷,雖然不給多吃,但也舍不得真的餓著她。
第二天的自由滑中,雙人滑被分到了上午第二個項目,按照短節目的分數排名,陸酉和謝雲君是最後一個出場的。
“我們注意到,本次WJC(世界青年錦標賽)壓軸組的構成相較上次JGPF(大獎賽總決賽)有所變化。”
“除了中國的LX、俄羅斯的YM以及VA依舊在最後一組出場外,德國、瑞典和意大利選手取代了美韓加,成功擠入了最後一組。”
“看起來上次大獎賽發生的意外,對艾麗卡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解說員在賽前分析道,“而韓國代表南雅珠在青年組已經屬於大齡選手了,競爭力方麵還是比年輕選手們弱了一些。”
至於能水出一整個太平洋的美帝組合……懂的人自然懂,解說員壓根沒有提他們。
新洛這個冰場是上個年代的老建築了,室內的供暖係統不是很好,因為冷的原因,今天上場的選手都有點緊繃,身體沒法完全放鬆下來,前麵幾組上場的摔了好幾個。
陸聽訟和薑洋把自己的長大衣披在了兩個孩子身上,督促著他們做高抬腿熱身。
“動一動,這裡麵溫度太低了,一停下來肌肉就僵了,”陸聽訟幫謝雲君把衣領整理好,關心道,“昨天抻著的地方不疼了吧?”
提到這個,陸酉又有點不自在地扣扣腦袋。
謝雲君點頭:“已經好了。”
“沒事就好,那你們一邊熱身一邊聽我說,”陸聽訟摸出自己的小本本,“目前自由滑得分最高的是意大利的組合,不過等卡維拉和阿納托利的自由滑結束,這個分數肯定會更新。”
“很遺憾,這次應該是你們最後一次和這些老熟人同場競技了,等明年其他人都升組,再見隻能等你們也升組之後了。”
薑洋提醒陸聽訟:“哎哎,嘴角壓一壓,怎麼回事兒呢,你這是很遺憾該有的表情嗎?”
陸聽訟連忙咳嗽了兩聲掩飾,但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
畢竟明年自家這兩個崽就能在青年組橫著走了,他能不開心嗎!
陸聽訟:我遺憾,我裝的。
陸酉疑惑道:“去年的青冬奧延期到了今年,所以在世青賽之後,不是還有青冬奧嗎?”
青冬奧全稱是青少年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簡稱YOG,隻是個名頭唬人的比賽而已,實際上在花滑界的含金量還比不上世青賽和大獎賽。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比賽主動申請承辦的國家本來就少,偏偏去年的青冬奧前夕,申辦的國家還發生了地震,冰場受損嚴重,當地冰協宣布已經無力承辦當年的青冬奧。
國際滑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接手國,一拖再拖,最後才決定把青冬奧放在ISU本部所在地瑞士洛桑。
薑洋解釋:“青冬奧到目前才舉辦了兩屆,底蘊不足,並且還沒有積分,對於即將升組的人來說,選擇參加青冬奧還不如去參加一些ISU承認的B級賽事刷積分。”
“不僅如此,青冬奧規定的參賽年齡也很奇葩,並沒有覆蓋全年齡段的青年組選手,”陸聽訟說,“按照ISU以前的規定,每年隻有剛好卡在16到17歲之間的選手才能參加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