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寒眼前,伸來一隻纖纖玉手,手指留著塗紅的長指甲。
他接過銀子,眉開眼笑望向賈寶玉,道“你有甚麼病?”
“好哥哥,不是我,是林妹妹”,賈寶玉忙道“她咳得厲害,想請你看看,診金另算。”
“你瞧著,我像是圖錢的人嗎?”,冷水寒不滿道“我會缺錢?”
他爹可是黑了心的古董販子冷子興!他爹的錢,就是他娘的錢,他娘的錢,自然是給他花的,至於他花不花,這個另說。
賈寶玉看了看冷水寒那寒磣的布衫,還打著補丁,心想這人真是嘴硬,又不好明說,便賠笑道“好哥哥,你要是不缺錢,我也可以教你作詩。你要是會作詩,姊妹們作詩時,便能一起頑。”
冷水寒聞言,更是氣急,像看傻子一般看著賈寶玉,道“我要你教我作詩?”
“你當真以為我不會作?”
“老太太配讓我作?!”
賈寶玉委屈極了,哪裡受過這等子氣,這時也道“那你作,現在就作!”
“我倒要看看,你能作出甚麼勞什子詩來!”
冷水寒也不客氣,張口就道“紙來!”
晴雯又苦著一張臉,慢吞吞取來了紙筆。
冷水寒就手接過,一番龍移蛇走,很快作好。
賈寶玉忙湊眼看去。
晴雯也歪著身子看了看。
隻見
昨夜青樓酒一鐘,
琴歇曲罷醉花叢。
垂眼猶見故人舞,
久彆重逢入春夢。
原來,冷水寒作的是昨夜青樓飲酒的事。
晴雯看罷,一整片脖子到臉紅了個透,連聲啐道“好下流的歪詩!”
冷水寒樂得不行,又就筆一揮,對晴雯道“你再看罷。”
晴雯再次看去。
僅改了兩個字。
久彆重逢知是夢。
“知是夢……”,晴雯一陣恍惚,這一改,整首詩仿佛完全不一樣,憑空多出無限哀愁,又生出癡心一片,便氣罵道“哪有你這般作弄人的!”
“哈哈哈哈”,冷水寒笑的很開心。
“這……這……”,賈寶玉也是驚訝得不行,從未想過作詩還有這種作法。要是他拿來逗林妹妹,豈不是……
賈寶玉還在想著,肩膀忽然被冷水寒拍了兩下,唬了一跳,清醒過來。
冷水寒接著道“寶二爺,我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教我作詩。“
“幫林姑娘看病,我隻有一個要求。”
“往後,你這院裡的丫鬟,不拘是誰,不拘是你不想要,還是王夫人要趕走,你都和我打個招呼,我都想要,我提前去門口等。”
“好厚的臉皮!貪心的種!”,晴雯聽到後,忍不住罵道。
賈寶玉聞言也是一驚,忙道“我身邊的丫鬟,我疼都疼不過來,怎麼會不要呢?
“也就防個萬一罷”,冷水寒聳了聳肩,無置可否。
“那林妹妹的病,你什麼時候隨我瞧瞧去?”,賈寶玉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