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畢恭畢敬道，“九爺和九少夫人還在歇息，要不……明天……”
連翹翻個大白眼，“一個副官，一個賤蹄子丫頭，知道跟誰在說話嗎？仲霆抱恙需要歇息，柳如煙大白天的睡覺，不知道廉恥二字如何寫嗎？丟人現眼的東西。”
薄荷撇嘴，“可是，我們家夫人在醫院裡給姑爺做手術，還日夜照顧他，難道就不累嗎？”
連翹大怒抬手“啪”的就給了薄荷一個耳光，“這裡有你個小賤蹄子說話的份兒嗎？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帶壞什麼樣的下人。”
薄荷握著火辣辣的臉眼冒金星可又不敢再犟嘴，深宅大院裡隻要是主子，看哪個下人不順眼就打罵，這點在杜大帥府幾乎天天上演這樣的悲劇，畢竟大宅子，七拐八繞的幾十個獨立的院子，丫鬟就上百號人，天天見麵也不見得認得齊全。
在座的誰會為一個丫鬟而指責連翹，可今天被老太後撞見哪啊就不同了，老太後的龍頭拐杖鐺鐺一響，“連翹，小丫頭句句屬實，你發的哪門子的火了？”
老太太看向老管家，“李管家，給竹園再安排幾個得力的丫鬟和婆子，挑的人帶來讓我看看再決定。”
“不用了。”忽然，柳如煙的聲音從樓梯口的玄關處傳來。
她實在裝睡不下去了，樓下那麼吵，隻好起來打開衣櫥，這前身不愧是大家閨秀，衣服多到讓她眼花繚亂，好在之前精簡了一些。她挑了件深紫色的改良版的旗裝長裙，簡單不規則的圖案，頭發披著正好齊肩長，外搭了件拽地的白色針織長衫，白色淺口高跟鞋，站在白色歐式樓梯上，讓一屋子的女人瞬間噤聲，都仰著脖子看著她而發呆！
杜盛庭什麼時候也跟著出來，且站在柳如煙身後，長臂攬住她的腰，故意低頭附在她的耳邊，“好看！”
柳如煙嚇得一個機靈扭頭就準備罵人，杜盛庭一個警告的眼神，低聲道，“彆出聲，我在給你撐腰。”
柳如煙肺腑，老娘謝謝你的撐腰了好不，簡直是把她往風口浪尖上推，這不是誠心害她是什麼。
柳如煙隻好手扶著樓梯往下走，杜盛庭跟著一步一躇也在往下走，懶洋洋道，“祖母，母親，不是明天過來嗎？”
老太太心疼的看著她的孫子，眼淚都要下來了，“我等不及了，就來了。”其實她是聽說杜盛庭的手術是柳如煙做的後就大張旗鼓來了。
柳如煙扶起薄荷的頭，撫摸著她的臉，其實剛才連翹打薄荷的時候她聽到了，“娟子，拿藥膏來。”
所有人在客廳圍著杜盛庭噓長問短，柳如煙仔細處理好薄荷的臉，讓她去休息。
背對著所有人，柳如煙闔了闔眼，深呼吸，睜開眼轉身，眼底是犀利而陰冷的神色，隻是看了眼連翹，爾後看向老太太，“祖母，既然您要給這裡加派人手那倒不如將我嬤嬤和秀兒放出來吧！”
沒等老太後說話，杜盛庭蹙眉道，“不行，如煙，一碼歸一碼，清者自清，如若真的與他倆沒事，誰也不會胡來，你不能因為我的手術是你做的，更不能因為要照顧我而亂提要求。要懂得知足。”
柳如煙氣的握了握拳頭，亦是無話可說。
杜盛庭起身，“好著呢，都回去吧！”
目送所有人離開，杜盛庭走近柳如煙，握住她的手腕，拽進一樓的側廳，“你到底是傻還是聰明？以後不許再提放張嬤嬤和秀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