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麟闔了下眼，“暫時不要用她，但是，可以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顧天麟目送朱紹成離開後，轉身，掰了好多乾樹枝，還有一些鬆柏的葉子，熟練地捆綁成一大柴禾垛子，衣服和臉抹了些泥巴，手上還用荊棘刺劃破了幾條血口子，這才背著柴禾準備下山回營。
忽然，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聲漸行漸近，快到顧天麟的跟前了，他打算躲起來的時候便聽到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霸氣和不容拒絕道，“最近，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龍旅長大婚在即，而我們獨立旅又是燕城駐軍的重中之重，燕城以北每年這個時候都要鬨事兒，你們可彆讓少帥和總長失望。”
幾人齊聲道，“是，旅長。”
那是劉坤和他的警衛連，他們這個點上山做什麼？
接著又是劉坤的聲音，帶著笑意對他的副官說，“高副官，上次比賽，你輸了，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高副官先來，怎麼樣？”
高小春擺手，“旅長抬愛了，可是，屬下擔心給您丟臉。”
劉坤“哎……”了聲道，“打獵而已，又不是射擊大賽，何來的丟臉一說？不過，話說到這裡了我可得提醒提醒你們幾個，平時無事還是得和下麵的士兵一樣操練，彆哪天讓你們單獨帶兵作戰，你們作為長官一個個的技不如人，那才叫丟我劉坤的臉了。
好了，今天，所有收獲獵物可都是留著孝敬大人物的，你們可得一個個用點心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問劉坤孝敬哪位大人物。
劉坤並沒有說是誰。
這個大人物定不是龍君越，那就是霍繼堯或者霍大帥了吧？
不過，霍大帥聽說已經不怎麼出去視察軍隊了，再說年關將至，他怎麼回來冰天雪地的北地。
那無疑就是少帥了吧？
躲在一邊的顧天麟蹙眉，霍繼堯要來燕城？
隨著他們一陣射獵後的喜悅豐收，劉坤說打道回府，今天的收獲回去後，將各自的名字寫在條上，回頭在燕城的酒會上，他會向總長和少帥推薦提攜各位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說，少帥怕是看不上這些個野味的，會不會太寒磣了。
總之，聽得出那些軍官對霍繼堯倒是沒什麼怨言，反而都挺想巴結討好他的。
這也不能怪他們，都是一群普通人的心思，他們出生入死，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為的就是升官發財，養家糊口。
這就是他們那個層麵軍官中大多數人的覺悟，顧天麟聽得清清楚楚的。
離開時，劉坤掏出煙盒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角，副官高小春趕緊上前嘩啦了下手裡的洋火，雙手擋住風替長官點燃了煙，這才搖了搖火柴，彎腰在土裡泯滅火源，起身站在劉坤的身側道，“旅長，該下山了。”
劉坤頷首，手裡的煙盒晃了晃，捏成了一團兒，揣進了褲兜裡。
而隱匿在他們身後的男子的脊背筆挺筆挺的，可是那股子落寞和蒼涼是任何時候都無法釋然的。
顧天麟等他們一行人走遠後，這才背著柴禾一步一步走到劉坤他們離開前的那個位置，順著那個腳印一步一步走著，身邊的每一棵樹木荊棘都沒有放過的掃了一遍。
劉坤身邊的人基本都是龍君越給他安排的人，當然也有他之前的手下，可如今，人人都有各自的打算，看似每天一起共事，每個人都隔著肚皮，誰都不敢冒然下賭注。
鋪的，顧天麟腳底下踩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四處看了看，彎腰，移開腳，撿起來，竟然是一個揉成團的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