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馮沉舟“啪”的拍了把輪椅的扶手,依舊是平平的那種不怒自威的聲線道,“張筱雨,你不就是仗著本帥寵你,你就恃寵而驕了是不?你真以為我馮沉舟收複不了張家如今苟且偷生的那點點破地兒?
還真以為我馮沉舟不會將張家的男人全都殺了,女人都丟進妓院?”
男人始終沒有那種暴露的嘶吼和怒意,可那平靜的話語已經讓張筱雨的呼吸停滯,她就那麼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男人毫無喜怒表情的臉,看著他的薄唇緩緩而動,而她一個字都說不來了。
是啊!如今的馮沉舟早已經不是一年前想儘法子娶她做夫人的馮沉舟了,他如今不光光是桐北的王,他已經吞並了他們張家除了上海意外的所有地盤。
他再也不用在張筱雨的父帥和大哥的牽製、懷疑、打壓下求生存了,他也不需要她張筱雨這個棋子了。
如今,張家軍就剩下上海那點地方苟延殘托了,還要整天擔心其他軍閥的掠奪和吞噬,大哥張名揚本就不是馮沉舟的對手,好歹有個堂哥張景楊幫襯,還被馮沉舟將張景楊殺了,父帥元氣大傷病魔纏身,她要是再遷怒於馮沉舟,那些出自他嘴裡的結果不是不可能發生。
張筱雨緊緊握著粉拳,腦子裡全是張家的男人被馮沉舟殺光,女眷都打入軍妓的血腥畫麵……
忽然,張筱雨眼前一黑,便暈倒在了馮沉舟麵前。
馮沉舟的軍醫和護士在臥房給張筱雨檢查治療。
外麵大廳裡,侍衛、副官/丫鬟、婆子們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忙碌著,走路都是輕飄飄的生怕撞在輪椅上那煞神的槍口而殃及魚池。
彆墅裡的暖氣管子在馮沉舟限定的時間內修好,壁爐啟用,上等的木炭和各種新鮮的食材都一一送到,待張筱雨有所好轉時,整棟彆墅內外便有了生活的氣息和暖意。
趙軍醫出了張筱雨的房間看向輪椅上的男人,抹了把汗,撫了撫眼鏡道,“馮帥,還是請個婦科大夫來給夫人看看吧!屬下,懷疑夫人有喜了~”
五官一直緊繃著的男人,聽了軍醫的話後,狐疑、思索了良久才道,“你意思是夫人懷了本帥的孩子?什麼時候的事情?”
軍醫汗噠噠的撫了撫眼睛“……”
馮沉舟身側的章邵桐“……”
所有人“……”
“本帥問你話了,你聾了?”這句話是馮沉舟發自丹田怒吼出來的,果真生氣,也是他進了這“冷宮”後最怒不可解的一次大怒。
趙軍醫差點被馮沉舟的暴怒嚇得跪下,汗噠噠道,“馮帥,這,這個,屬下真的不知道,得問您自己呐……”
按理夫人有喜了是件值得普天同慶的好事情,可是,現在情況不允許大家歡呼雀躍的高興,可這總司令竟然質問軍醫,夫人什麼時候懷孕的,這,這是要各位憋出內傷的節奏麼?
馮沉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有多不靠譜了,可誰叫人家是馮帥了,馮帥您有權您說什麼都是對的。
某人大手一揮,“還不去請個專門看懷孕的大夫來。”
“……”
彆人不清楚,反正今天章邵桐是憋出內傷了。
很快,一輛汽車開進了“西郊公館”來的是兩位德國大夫,一男一女。
幾分鐘後,女大夫出來看向馮沉舟,“恭喜馮帥,夫人確實有孕了。”女洋人大夫用撇腳的漢語說道。
馮沉舟如今還得借助於輪椅,雖然,他的傷口拆線後愈合很好,可畢竟張筱雨那一大刺的很深,拔刀的時候手抖了下割斷了幾根腸子,所以,這康複起來還是要非常小心且漫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