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堂廳便隻有馮沉舟和歐沫兒倆人了。
馮沉舟看著女人柔和下來的眼神,思緒萬千,他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溫柔的女人了。
“娘,最近身子可好些了?”馮沉舟試探的跟一個正常的歐沫兒對話。
歐沫兒看著兒子眼底全是那種滿滿的慈母之情,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嘴唇突突了幾下後道,“坐吧!坐近點,讓娘好好看看你!”
馮沉舟身體一僵,許久便“噗通”給歐沫兒跪了下去,“娘,兒子不孝,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歐沫兒搖頭,瘦骨嶙峋的手摸著兒子的頭發,耳朵再到臉頰和鼻梁,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放過。
最後,還是歐沫兒兔兔著嘴唇說句,“兒子,那個姑娘不是你妹妹……”
如此一來,馮沉舟便確定歐沫兒徹底康複了,他是真的高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最後在歐沫兒耳邊說了句,“娘,您放心,真的妹妹也是找到了,但是,眼下情況特殊她暫時還不能回來於您團聚,但是,您放心,妹妹很安全。”
歐沫兒頷首,心疼的摸著馮沉舟的臉頰道,“好,娘知道,娘不逼你,我歐沫兒的兒子就是能乾,可到底是哭了我的孩子了……”
馮沉舟搖頭,“娘,兒子不苦,作為馮家的兒子,這一切都是我必須承受和經曆的,好在有生之年還能跟您和妹妹團聚,老天都在幫我們,母親!”
這一夜馮沉舟和母親聊了許久,聊了很多,他也和母親聊了很多之前馮家最巔峰時期的輝煌成就,也聊了父親在世時對軍隊和屬下的管理,唯獨不敢觸碰的是張筱雨這裡。
一旦提起張筱雨,自然就得提到張家和上官妤。
這些人和事情對於歐沫兒來說全都是殤。
歐沫兒看似是個病人,可她自己已經拒絕吃藥打針好久了,最近就是按摩和不同的人每天陪著她在整個馮府參觀,在她兒子的翻修下,馮家府邸基本成了新式官邸,但是具有紀念意義和曆史意義的地方都沒有動過,隻是修葺即可。
所以,關於馮沉舟最近遇到的難題,歐沫兒全都清楚。
今晚,歐沫兒沒有可以詢問兒子關於軍費和裁軍的事情,馮沉舟當然也不會去跟母親訴苦,到底是子心莫若母,兒子的難處和苦惱,歐沫兒都清楚。
送走馮沉舟後,歐沫兒便睡了,其實,今晚無論是歐沫兒還是馮沉舟,亦或者是張筱雨甚至更多的人來說,都是個不眠之夜。
接下來的日子,馮沉舟更加忙了,甚至有時候都是十點後才回家,為了讓母親放心,他再晚回來都要拐道梅園去見一見歐沫兒再回他和張筱雨的主樓。
而白天見到張筱雨的歐沫兒還是一副於她苦大仇深的臉,甚至於她看張筱雨的眼神是厭惡和嫌棄。
所以,為了不讓倆人相看兩相厭,張筱雨基本是隔幾天才過去一趟梅園,給歐沫兒做複查,可惜,越到後期,歐沫兒越加不配合張筱雨了。
這天的雨由朦朧細雨變成了瓢潑大雨,張筱雨被雨擱在了梅園,在歐沫兒的授意下她屏退了所有下人,隻留她和歐沫兒倆人在。
歐沫兒也是個爽快人,她便直截了當的對張筱雨說,“我也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是專業醫生,應該知道我已經康複了。”
張筱雨頷首,“母親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歐沫兒起身麵對最近才打起來的佛像,閉目,“如今,我兒忠鳴遇到了怎樣的困境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想過接下來怎麼做了嗎?”
張筱雨閉了眼,“小雨不知道怎麼做,還請母親賜教。”
歐沫兒猛地轉身,盯著張筱雨,“離開他就是對他最好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