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的起哄倒是很統一,就在這時,付新書的眼睛亮了。
林晚星轉過身,秦敖同學和林鹿剛下公交車,正從馬路對麵走來。
秦敖穿著一身踢球的運動服,胸前是宏景八中的校徽和標誌,林晚星還知道他腳上那雙是專業的釘鞋。
男生高大健壯,氣質剽悍。
他帶著背包的小弟穿過馬路,站在付新書麵前,挑了挑眉,牽動眼下的疤。
“我就是好奇!”秦敖對付新書說。
“我知道。”付新書說。
“你最好彆騙小爺。”
“恩。”
周圍的學生們看到秦敖,不知誰喊了一句:“謔,秦哥今天夠酷啊!”
“你是真的騷。”
秦敖掃視一圈,才發現其他人都大多T恤短褲,他反而是穿得最“正式”的那個。
“不是要踢比賽嗎,你們穿的這些是個什麼?”
“你是不是弱智,我們都放在包裡啊!”
笑聲此起彼伏。
秦敖很不屑地雙手插袋,臉卻有點紅。
林晚星拿著點名板,適時插入:“我開始點名啦。”
“付新書。”
“到。”
“陳江河。”
“到。”
雖然哼哼唧唧,但每位被點到名的學生,還是聽話上車。
“鄭飛揚。”
“到。”
隨著最後一位學生的名字念完,名單見底。
林晚星看著唯一沒有打勾那行的姓名,感到意外。
她收起表格,踏上小巴車。
學生們已經在小巴車上就位,10位男生把不大的車廂擠出滿載的視覺效果。
但……
唯一沒來的那個人,是文成業。
在她的概念裡,文成業那天並沒有舉手提出異議,她一直默認像文成業會來。沒想到他卻一聲招呼也不打就缺席,林晚星說不意外是假的。
“老師,文成業沒來,我們要等他嗎?”林鹿小心翼翼地問。
秦敖翹著二郎腿,坐在單人座位上:“他還真就是條狗唄。”
林晚星環視車廂,走到和文成業關係親近的祁亮同學身前:“文成業和你說過,他不來嗎?”
祁亮從一開始就臉色不愉,聞言,他說:“大意了,不愧是文狗。”
“怎麼說?”
祁亮冷笑了下:“讓我來,自己不來,把我秀暈了。”
“那他人呢?”
“我沒這樣的狗兒子。”
“你能給他打個電話吧。”
“打過了,他不接。你給他媽打電話啊,我說‘他媽’不是在罵人啊 。”祁亮懶洋洋地,靠上椅背。
林晚星當然沒有文成業母親的聯係方式,作為本次帶隊老師,她有責任確認學生安全。
沒有辦法,她讓同學們先稍等片刻,隨後在門衛室翻到文成業班級班主任的電話。然後又從班主任鄭老師口中得知,鄭老師隻有文母的QQ和微信聯係方式,鄭老師說會替她給文母留言,但如果要快速聯係上文母,可以去辦公室翻學生名冊。
林晚星隻得再衝回教學樓,一番奔波下來,她已滿頭大汗。
她喘著粗氣,站在教學樓五樓的欄杆邊上,撥通文成業媽媽電話。
電話接通,文母那方傳來了劈裡啪啦的麻將聲。
林晚星儘量讓自己聲音聽上去平緩,她道明來意,文母卻用軟而細的聲音說:“我們小業今天有數學課補習的呀,不能去踢球了,不好意思哦。”
“但是他的隊友都來了,在等他一個人。”
“啊呀,那就幫我們小文和同學說對不起啦。”
對話到此處,文成業媽媽已掛斷電話。
林晚星握著手機站定,頭一回感到工作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