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渠見楚芫不懼怕霍詡的債務, 便覺得這場對話不能再聽下去了，免得讓陸輕璧找回當總裁的感覺，學到一些不必要的技巧。
陸輕璧還是老老實實當高中生吧。
沈渠拉走試圖評理的陸輕璧, 放下鉤子吸引他的注意：“什麼算法，幾個參數？”
陸輕璧：“……”哼, 他老婆肯定想偷改參數, 得出一個負數。
數學教授不好忽悠。
陸輕璧聲音低沉帶著一點磁性，像在談一筆慈善生意，口吻遷就，大方讓利：“咱們簡單一點, 日利率千分之六就行, 複利。”
沈渠默默算了一下, 這比霍詡的15變120還厲害。
數學教授自然不會上指數爆炸的當, 沈渠沉吟了下：“可以是可以……”
陸輕璧眼睛倏地亮起, 好像重見光明一般，甚至想給原創者霍詡付專利費。
沈渠看著陸輕璧，殘忍地指出關鍵：“霍詡有個15的基數, 而你的基數是……零。”
他以前很配合, 不欠陸輕璧次數。
陸輕璧一哽：“今天跟我媽出櫃了，過程還算順利，按理說應該有一次慶祝一下。這不是欠了一次？”
沈渠更不能同意了, 他怕霍美合知道了當場反悔。
樓上, 七個好友先是目睹出櫃現場，貼著牆壁偷聽陸輕璧被暴打一頓，心情戰戰兢兢, 想不到啊, 霍阿姨這麼雷厲風行。
他們算不算從犯, 先自首，還是先求情？
沒等做出抉擇，隔壁的母子兩和好如初，還有說有笑地出門。
羨煞旁人。
他們有預感等陸輕璧回來又是一頓狗糧，於是提前拿出籌碼，決定玩點正式的，拒絕真心話，拒絕大冒險。
他們收拾的時候，突然發現陸輕璧壓在墊子下麵的幾張牌。
七個人：“……”
要麼連輸，要麼連贏，為了喂他們狗糧，陸輕璧，真有你的！
一群人紛紛回憶陸輕璧在哪個環節使詐，結果發現七雙眼睛都沒看出來。
好氣！
必須揭穿陸輕璧的真麵目。
於是沈渠一上樓，就聽見一聲石破天驚的“嫂子”。
“陸哥他打牌作弊！你給我們評評理！”
“一看就是老手了，沒個三年經驗我不信！”
“欺騙天真無辜的兄弟，這應該嗎？！”
陸輕璧想捂他們嘴，已經來不及了。
沈渠慢慢轉頭看向還在裝無辜的陸輕璧。
嗯，不僅騙兄弟，他還騙老婆呢。
可以說騙兄弟的經驗，都是從他這裡刷出來的。
很好。
沈渠點點頭，你完了陸輕璧，彆說利息，以後都彆想在他這做生意。
陸輕璧目光淡淡地看向張喬他們，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大家突然覺得有點冷，但是心裡太憤懣，完全可以忽視這點殺氣。看陸輕璧的表情，就知道這狀告對了。
霍平遊硬著頭皮靠近陸輕璧：“表姑還好麼？她同意你們了？”
霍平遊是霍美合娘家的侄子，跟陸輕璧同齡，關係較好。
陸輕璧看了他一眼：“挺好的，以後安撫我媽的重任就交給你們了。”
霍平遊：“怎麼安撫？”
陸輕璧：“早點結婚生子，讓她想抱孫子的時候去你家。”
霍平遊臥槽一聲，他覺得陸輕璧不是開玩笑，因為霍美合和他媽關係非常好，催婚的壓力來到了他這邊。
陸輕璧輕撫表弟的狗頭，咬牙切齒：“表哥作弊那能叫作弊嗎？你不能打個掩護？至少阻止他們彆跟你嫂子告狀。”
陸輕璧想起從前，沈渠拿到撲克牌，目光專注一動不動地盯著牌麵翻開，好像驗證數學定律到了關鍵一步。輸了之後不可置信地漲紅臉，小聲道“下回不玩了”。
這一遭，損失慘重啊。
霍平遊連連點頭，假裝不是自己第一個發現作弊。
烤蛋糕是在劉叔住的那一層，劉嬸兒做飯工具比較多，有一間配備完好的廚房。
沈渠學著楚芫的樣子，分次往蛋糕液裡加白砂糖，想著朋友太多，一個烤箱不夠，便上樓去把自己屋裡的小烤箱搬下來。
出樓梯的時候，楚芫恰好上來。
沈渠：“你還好麼？”
楚芫笑了笑：“不平等條約我能答應？我繼續教你，你是不是想給陸輕璧烤甜點啊？”
“沒有，還不到那份上。”沈渠想起陸輕璧坑他打牌的事，就有點生氣。他把烤箱放在大理石台上，插上電源，調好預熱溫度。
“等等，裡麵好像有東西。”楚芫伸手掏出來，赫然是一盒未開封安全套。
沈渠：“……”
楚芫挑眉：“不到那份上？”
沈渠茫然：“會不會是上一任住戶留下來的？”
果然陸輕璧找的房子，跟他一樣臭味相投。
楚芫點了點包裝，提醒：“看看生產如期。”
沈渠定睛一看，緋紅頓時飄上臉頰。
日期非常近，說是陸輕璧買的更合理！
沈渠拿起避孕套扔進垃圾桶裡，過了會兒，想起這是劉叔家的垃圾桶，默默蹲下把垃圾袋打個死結，準備下樓扔。
楚芫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沒忍住撐在桌子上笑出聲。
高中生真是有趣。
沈渠拎著袋子，站起身，麵色已經恢複平靜，他禮貌地詢問楚芫：“你為什麼看生產日期這麼熟練？”
不等楚芫回答，便開門出去。
楚芫笑容一頓，解釋:“因為習慣了看一眼烘焙材料的日期。”
當然，還有少部分原因是霍詡房子太多，每次從抽屜裡拿出來的東西，他都不太放心。
沈渠聽見了解釋，沒有全信，誰還沒有過類似的擔憂呢？
誰還不是個大人了？
……
半小時後，大家都有了一塊鬆軟香甜的蛋糕，回去時還有一袋伴手禮。
七個人排隊讚揚楚芫的高超手藝，甜點太好看了，全是市麵沒見過的，簡直像大藝術家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