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嶽母要來, 還是晚上十點,十點前十點後親親摸摸都不合適,陸輕璧哪還敢放肆。
“我們去看看風景吧, 聽說一公裡外有一片湖,特彆藍。”
陸輕璧拉著沈渠出門看水,沈渠想約楚芫一起, 問了工作人員, 得知他住在一棟帶花園的小樓, 於是溜達著過去。
到了院子門口,陸輕璧突然道:“要不我們還是自己去吧。”
沈渠疑惑:“為什麼呀?”
陸輕璧:“你聽見空調外機的聲音了嗎?”
“嗯。”
沈渠反應了一下, 想明白了。
今天出了太陽,無風,外麵的馬路被曬得暖洋洋的,南方冬天出太陽的時候, 溫度能達到十幾二十。
山裡空氣好, 開空調房間反而一股空調長久沒用的憋悶味兒,而且今天遠遠達不到開空調的地步。
這時候空調外機轟轟響,估計裡麵的人沒穿什麼衣服。
不管是畫畫啊睡覺啊, 都不太適合打擾。
陸輕璧歇下的心又活泛了, 眼巴巴地瞅著老婆,他相信霍詡的本意不是苦肉計, 但是目前已經達成了苦肉計的效果。
憑什麼, 霍詡都能有!
陸輕璧有樣學樣:“我們一個小時前才恢複記憶,而在記憶最後一刻, 我出車禍了。你現在不應該安慰我嗎?”
沈渠講道理:“我在裡安慰了三年。”
陸輕璧:“我們不看虛擬的。看點現實的,我提前出院第一天上學,讓石鞍去教室叫你出來, 你一出來就提離婚。”
沈渠麵露愧疚。
陸輕璧再接再厲:“你一句也沒有問我痛不痛,好不好。我好痛,拐杖不在手裡,你跑了追不上你。”
沈渠心尖一疼。
陸輕璧:“我高高興興地去找你……”
沈渠拉住他,“走吧走吧,我們去看湖。”
陸輕璧以為賣慘失敗,倒也不惋惜,高高興興地跟著沈渠遊覽。
他們走了十幾分鐘,在一座小山包後麵,看見一小片蔚藍的湖水,被四周的青鬆圍繞,藍天白雲倒影清晰,靜謐地像一塊盛了棉花糖的藍寶石。
沈渠站在湖邊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比陸輕璧要稍稍高出半個頭。
陸輕璧牽著他站穩,心甘情願地給沈渠當拐杖。
陸輕璧:“嘖,想去對麵看看美人的倒影——”
沈渠雙手抱著陸輕璧的後腦勺,顫著睫毛,微一低頭,吻了下去。
一個由沈教授主導的吻,溫柔的、綿長的。
像棉花糖,微甜,黏糊。
陸輕璧覺得自己嘗到了天上的雲朵,當雲朵支撐不住,軟綿綿地落下來時,他緊緊擁入懷中,反客為主,攻城略地。
靜謐的湖水像一麵鏡子,誠實記錄了一對相擁的剪影。
……
晚上飯是土灶燉的柴火雞,難得的假期,導演組借了幾個鐵桶,在桶裡架柴堆烤火。
火焰將鐵桶燒得滾燙,也將每個人的臉頰映紅。
楚芫低聲和沈渠說話,問他明天早上要不要喝雞湯。
“房東老婆婆曬了很多地裡的乾貨,還有純野生的紅菇菌子,燉湯應該不錯。”
沈渠了然:“霍詡傷得很重?”
楚芫:“看著死不了。”
就是嘴唇上那一層淺粉被他強行擦掉之後,氣色實在太糟糕了。
半年都補不回來的樣子。
楚芫下午讓霍詡在屋裡休息,自己拎了個蛇皮袋,挨家挨戶地收山貨,感覺自己像個貨郎。明明是來畫畫的,結果比誰都認真參與農家樂。
“要不要分你一半?”
“不了,我們不怎麼會做飯。”沈渠驚訝,“你下午原來在購物嗎?”
楚芫撇了撇嘴:“失血過多的人,還有精力嗎?”
所謂精血,一回事兒。
沈渠:“有吧。”據他對陸輕璧的觀察總結,除非他們三條腿都斷了,不然時時刻刻精力旺盛。
楚芫:“有沒有,我說了算。”
沈渠想了想自己騙陸輕璧晚上他媽要來,揉了揉被火光烤熱的臉蛋。
過分嗎?
沒有吧……?
沈渠生怕陸輕璧又心裡不平衡,於是打探了一下楚芫的口風:“那你覺得他什麼時候能恢複呢?”
楚芫:“高考後吧。”
沈渠:“我問的是霍詡。”
楚芫:“我答的也是。”
沈渠瞬間理直氣壯了,“我也覺得。”
楚芫笑眯眯道:“以後中午要不要來我花店喝湯呢?我買了很多山貨,你們不會煲湯我來做。”
沈渠:“這個太麻煩你了,我們還是吃食堂吧。”
楚芫:“不麻煩,你一定要來,放心,你喝剩下的我打發霍詡。”
沈渠:“……”
楚芫:“來一周。”
沈渠:“好吧。”不肯直接給霍詡補身子,拿他來當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