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關上了門。
*
三人沉默地踏上夜晚的探索。
如果說在病房內還有一點月光的話,在走廊中就完全是昏暗一片了。深黑的長廊,隻有兩側病房的觀察窗還算一抹亮色,綿延至儘頭,在某個角度下折射著難得的光亮,像是一排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烏祐走在最前麵,側著頭打量著一側的觀察窗。入目的房間同樣昏暗,卻依稀能辨認出病床上格外平整,似乎沒有人躺著。
一連幾個都是。
【☆或許躲在了床底下,畢竟是病人。】
烏祐頓住腳步,沒等身後兩人詢問,他忽然拉開了身側的病房門,直接走了進去。
“你乾嘛?!”
“等——”
沒過幾秒,少年就完好無損地出來了。
他用一種略微詫異的眼神掃了眼已經退開幾步的二人,憑直覺看了一眼鏡頭,自言自語般開口:“沒,空的。”
剛才,他趴在第一個病床邊觀察,可以看到儘頭窗邊投在地麵的淡淡月光,證明床板下空空如也,沒有什麼阻擋他的視線。
有點奇怪……
【☆真奇怪,白天看到的病人難道都不在嗎?】
【☆還是說,他們不需要遵循指南。】
星星彈幕說出了他的困惑。
【☆都是這樣嗎?還是有例外?】
烏祐很自然地順著這個問題開始思考。
例外嗎?
在他的感知中,所有人都沒有區彆,就像是一棵樹上的葉子,無論外表看起來多麼紛繁多樣,本質都歸屬於同一棵樹。
但如果,一定要讓他指認例外的話,那隻能是……
“烏祐,你在乾什麼?”
思索間,跑遠的兩人又走近了。
不知為何,明明是這兩人主動提出的一起探索,實際行動時卻隻是跟在烏祐的後麵,完全沒有自己探索的意識。
這樣的表現,讓他倆直播間裡的觀眾吐槽得很厲害:
【你倆當掛件嗎?白天不還很猛的嗎?】
【新人莽歸莽,但起碼現在不慫,主播你在乾嘛??】
【雖然看不懂新人在乾嘛,但總比主播好……】
【怎麼都把希望寄托在新人身上了?真這樣我覺得整個副本都玩完了好吧。】
“找病人。”
烏祐這樣回答,他也發現了這兩人心不在焉的狀態,不帶惡意地提議:“你們不想可以回去。”
沒人答應,反倒對麵又追問:“為什麼要找?”
烏祐沒有說話。
經曆過下午的衝突,他知道自己的很多行為在對方眼裡都立不住腳。如果解釋會引發衝突,倒不如保持沉默。
原以為這樣的反應或許會讓對麵惱怒,但出乎意料,對麵同樣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中,人也一動不動。
【☆乾脆和他們分開行動吧?】
“我們分開行動。”
最後,還是烏祐先開口。
“為什麼分開?”
“你發現了什麼?”
……現在是濃重的違和感。
烏祐擰起眉,腳尖已經悄然調轉方向——
“怎麼不說話!”
“烏祐,你發現了什麼嗎?”
對麵的兩個人影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口,音色腔調都與記憶中的兩人無異,卻像是紙紮的人,哪怕再惟妙惟肖也能讓人一眼察覺異樣,脊背發冷。
第六感正發出警報,卻因為某些顧慮而隱忍壓下。
“就這樣,我走了。”
儘量保持平靜,烏祐剛準備邁步,抬起的腳尖卻抵上了一處堅硬的牆麵。
疑惑轉頭,卻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原本延伸的長廊消失不見,前方被忽然出現的牆麵封死,他陷入了一處逼仄的死角。
心跳倏地加快,他本能地回頭。
屏幕外,葉雲州的表情微變。
牆?這裡怎麼會有牆?
不對。
【☆彆回頭!】
彈幕的警告在同一時間鑽入腦中,但還是遲了一步,少年警惕的表情就像是一根點燃炸彈的引信,讓某些存在瞬間爆發。
它知道。
它被發現了。
“嘩——”
霎時間,整個世界都變得潮濕而陰冷,深黑自地麵蔓延,就像是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