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自己手腕上殘留的結契劍紋,明白了他的用意,她暗罵了句:“卑鄙無恥。”
“……抱歉。但事已至此,還望姑娘息怒。”他並不否認,甚至還不緊不慢地道了個歉,仿佛她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可她並不想順他的意,道:“區區一個血契,我若是任由反噬,拒不聽從,又如何?”
“反噬?”晏淮鶴搖了搖頭,“血契也分種類,我這一種沒有反噬。”
“……”這麼說的話,他到底是有什麼自信認為她會幫他開結界的?
憑他這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嗎?
晏淮鶴右手垂在袖中,虛握著,隻覺掌心的印記微微發燙,他問:“我該如何稱呼姑娘?”
“你以為我會告……”她忽然覺得自己不受控製,斷斷續續的字音脫口而出,“祁、祁桑,月川洲祁氏,望海扶桑的桑。”
她猛地捂住嘴巴,難以置信。
這血契還有這種用處?
百年來從未在任何人麵前提及的名字,如今居然從她自己的口中說出來,就因為這個破血契?
“月川祁氏?”晏淮鶴像是想到什麼,心底的猜想也有了印證,“那麼,祁桑姑娘。”
祁桑,也就是枝玉,她一字一頓道:“你最好不要給我任何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晏淮鶴好整以暇道:“嗯,但至少姑娘現在修為受製,尚未到要殺我的好時機。”
“……瘋子。”
他笑著:“那就有勞祁桑姑娘帶路。”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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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之上,被一劍劈塌大半的石台顯得十分淒涼。
那隻救了祁桑的碩大靈熊蹲在一個角落,聽劍靈唉聲歎氣地發牢騷。
不能怪它膽小,那個修士的氣息真的很恐怖!
喋喋不休的劍靈忽地停下,它察覺到有兩股迥異的氣息向山頂而來。
它往山下看去,瞥見兩道一前一後踏上山頂的身影,認出其中一人的樣貌,七業劍靈立馬飛起來,叉著腰隔著老遠朝祁桑洋洋得意道:“哈哈哈,知曉本劍靈心善,你終於醒悟,打算跟本劍靈乖乖認錯了嗎?咦,怎麼多了一個人?”
嗅到恐怖的氣息,靈熊再度害怕地縮成一團,整隻熊哆嗦個不停。
祁桑沒搭理劍靈的話,想到這隻靈獸剛剛也是被這人嚇得跑走,便指著那隻靈熊,問晏淮鶴:“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它那麼怕你?”
“……”晏淮鶴一臉無辜,有些茫然地看了眼瑟瑟發抖的靈獸,指腹摩挲著冰冷的劍鞘,帶有一絲自嘲地回道,“或許是殺業過重?”
祁桑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
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大概是顧及靈獸,晏淮鶴便停在石台外,靜靜等待。
祁桑朝著劍靈邁步走去,她先是瞥了眼那叢月川槿,又盯著插在石台的深赤長劍細細打量一番。
隨後,她開口鄭重無比地問:“你真的要認我為主嗎?或者,你我打個商量,把這結界解開?”
結界一開,修為也不再受製,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劍修。
劍靈以為她還是想要拒絕,氣道:“打個鬼商量!你還嫌棄我?還想談條件?你把封咒都毀了,就必須把我帶走!”
結契的咒文還留在她手上,不恰好證明了七業的劍意是認可她的。
哪怕劍靈覺得被她所騙很不服氣,也無法否認自己還是蠻喜歡她。
上個和它這麼投緣的人還是祁衿望那小子,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