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腳微微岔開,站定在最近一處的木樁前。
“一、二、三……”祁桑發現這木樁有些不同尋常,前幾下全力揮砍下,木樁上卻沒有留下絲毫印子。
她不敢鬆懈,屏氣凝神繼續動作。
“三千一百七十六……”
“一萬八千九十一……”
“兩萬九千九百九十八、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三萬。”
等到日落日升,第二日晌午,三萬下結束,一道嶄新的劍痕才緩緩出現在木樁上。
祁桑放下木劍,活動下酸痛的手臂,長長呼出口氣。
以往在息嵐倒是拿過楓睢的隙火槍來練習臂力,從最開始的一千加到最後的一萬,她都習慣了。
換成木劍,倒也差不多。
不過,這木樁很是結實,按照這三萬下一道劍痕,這些密密麻麻的劍痕也是其他人砍出來的罷?
祁桑走到一側的樹蔭底下,揚聲對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飲茶的謝燕歸恭敬地道:“掌門,不多不少,正好三萬下。”
“不錯。”謝燕歸目光落在那道劍痕上,將茶盞擱在浮空的石盤上,“按理來說,陸吾前幾個月已然收過最後一批弟子,你是被哪位長老破格收為親傳弟子?”
祁桑笑著回:“弟子所拜之師,乃是仰靈峰峰主筠澤。”
“小澤啊——他上回那個徒弟還是百年前收的罷?他這倔脾氣,說一麵不見,這些年來我便再也沒有於問道閣見過他……傻孩子。”謝燕歸感歎了句,隨後揮了揮手,“第二層,請罷。”
憑空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通道,祁桑輕聲謝過,而後邁進第二層。
與此同時,問道閣內亮起第二盞燈,在陣法外卻隻過去四個時辰。
問道閣第二層。
“真慢,是哪個家夥又在拖延時間了?”
祁桑走出傳送通道,還沒來得及往前走幾步,便先聽見這句語氣平和的抱怨。
四處無人,她聞聲抬頭看去,隻見半空有一巨大的浮空石台,一人抱劍坐在高台上。
兩人目光交錯一瞬,那人朝她說了聲:“上來。”
上去?
祁桑環視一圈,這浮空石台約莫數十人高,四角拴著極細的鐵鏈,可以算完全懸空。
她如今不能禦空也不能禦劍,這鎖鏈也完全無法借力,要怎麼上去?
那人見她站在原地,催促道:“怎麼?不想上來?”
“並非,隻是……還請掌門稍等片刻。”
祁桑喚出七業,握於手心。
她緩慢地繞著石台走上一圈,仔細觀察那四根鎖鏈,將手放在上麵,調動少得可憐的力量感知其中的靈力走向。
既然隻是入門試煉,大部分參與試煉的弟子至多是觀變境或兼神境的修為。
這又隻是第二層,禦劍飛行對觀變境以下修為的人並非易事,何況是在問道閣法陣靈壓之中。
想必直接飛上去並非唯一途徑。
而在四周與石台有所聯係的便是這四根鎖鏈,這投機取巧的法子約莫著能從中找出罷。
祁桑思忖片刻,鎖鏈與四方共成八個方位,對應天、地、水、火、雷、風、山、澤。
鐵鏈屬金,取天化澤,以離火克之。
至於如何確定這八物的確切位置,她看著頭頂刺目的日光。
片刻過後,祁桑站定在一處,將七業插於地上,細微的靈火升騰,而後亮起八道圓點沒入地麵。
隻聽得陣法轉動的齧合聲響起,那鎖鏈一一縮緊,下沉。
她拔起劍,動作矯健地跳上石台。
那位掌門掃過她一眼,淡淡道:“你還算聰穎,沒在不該花時間的地方白費功夫,往常總有人想著能不能禦劍飛上來,搗鼓半天不見其他動靜。笑話,本座的界中,是誰都能飛起來的嗎?”
祁桑沉默一刻,暗自腹誹了句,也不是不想禦劍,誰讓她如今的境界連根草都禦不起來,誤打誤撞罷了。
她忐忑地等著這位英姿颯爽的掌門接著說下去,不知這層的試煉題目為何?
“參儀一階?這修為……”抱劍的人似乎難以置信地再看了祁桑一眼,頓了頓,“罷了。在下第九十七代掌門,虞聽,你通過了,去下一層罷。”
虞聽話音剛落,也不管祁桑回不回話,抬手在空中輕輕一劃。
祁桑身後的空間出現一道逐漸擴大的口子,緊接著,來不及反應的她便被這劃開的裂隙吸了進去。
問道閣第三層。
“嘭——”的一聲,祁桑重重砸在了地上。
她倒是沒有傷到,隻是這進入第三層的方法未免太過被動。
祁桑從坑裡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