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隻是記憶……
可她卻像是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隨著那紛至遝來的記憶,她的手腳變得無力。
仿佛,下一刻就會跌倒在地——
而後,不知從何處伸來一隻手猛地抓住了她。
祁桑霍然抬頭,意識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掙脫,從喉嚨裡溢出一聲驚呼,劍氣聞風而動,她也往後退了一步,想要甩開這隻手。
在雪中,她對外界的感知甚至不如剛出世的嬰孩。
她沒能辨彆出那隻手的主人是誰,隻知該往後退去,直到那人出聲——
“祁桑,是我。”
聽見熟悉的聲音,掙紮的動作停下,她有些不確定地問:“晏、晏淮鶴?”
晏淮鶴搭在她袖口上的那隻手緩緩放開,確認完她的情況後鬆了一口氣。
此時,聽她直呼其名,將雙眼閉得緊緊的,他不由得失笑:“叫師兄。”
“……”她才不叫。
心底的惶然仍舊揮散不去,祁桑的臉色此時看上去十分慘白。
晏淮鶴垂眸盯著她,隻是長長呼了口氣:“為何不告訴我?”
“我……以為沒事的。”祁桑還想替自己辯駁兩句,突然被他按住肩膀,拉近了半步。
隨後,清冷的雪鬆味撲麵而來,將她整個人罩住。
晏淮鶴思忖一瞬,從芥子符中取出一條未曾用過的發帶,攤開,雙手捋順,將它覆在她的眼睛上。
他熟練地將其在她發間打了個結,墜在發帶尾部的藍白水滴珠子垂在她身後,飄動間擦過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最後掉進她的衣領中。
祁桑因這突如其來的涼意打了個激靈,在她還沒抬手撥開之前,晏淮鶴便先替她將發帶從她衣領裡揪出來,一一整理好。
他手指在發帶上輕點幾下,簡易的陣法落在上麵。
祁桑感到一絲暖意,她想起什麼,開口問:“你這麼猜到的?不是去宿曜了?為何在此?”
晏淮鶴沒回,他看了看遠處,抬手落下一道陣法,隻道:“在原地等我。”
“等等——”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把他拉住。
“在原地等我。”他複又重複一遍。
祁桑不假思索地搖頭:“不行,這是我的任務。”
“我已向長老說明原委,他說可破例一次,不要固執。”晏淮鶴聞言不禁擰眉,視線落在被她拽住的袖口。
她將他的衣袖攥得更緊些,不退一步:“相信我,我自己可以的。”
“祁桑……”
“隻是可能還需要一點點時間適應——”祁桑淡淡道,對使喚他做事已然輕車熟路,“晏淮鶴你既然來了,那帶著看不見的我往山頂走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但你若想代替我完成此回試煉,絕無可能。”
她怕他不同意,連忙在後麵補上一句:“還是說,你在質疑我這兩月的修煉成果?”
晏淮鶴視線落在她身上,良久,才妥協:“好……”
他在前走,祁桑便拉著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後。
路上難免有些無聊,她隨口一問:“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