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試著動了動手指,迎麵撞上滕六的目光。
祂手中捧著一塊漆黑的冰晶,空靈的聲音在她腦海回蕩:“無知小輩揮劍而攻,此舉實為冒犯。但吾不殺持有天衍劍令者,請回罷。”
祁桑聞言,一時愣住,不是說山靈神誌不清?
可若是山靈意識清醒,為何會無緣無故刮起數月的風雪?她心底雖有疑惑,但當務之急是該想法子從這冰錐之牢裡掙脫。
緊接著,鋒利的冰錐抵在她的脖頸上,隻差分毫,便可刺破她的皮肉。
她仰著頭,儘可能避開那冰刺,出聲問道:“既如此,您為何不放開我?”
“因為,你心中並無退卻的懼意。你既不願空手而回,吾也不想如此簡單便放你離去。”
“……”祁桑笑了笑,視線落到滕六的腳下,漆黑的雪堆在繭中,似墨黑色的花開在祂的腳下,詭異莫測,“您知曉什麼地方才會開這種漆黑的花麼?”
“什麼?”滕六眼底劃過一絲茫然,似乎並未發現這詭異的漆黑雪粒。
怪不得——
祁桑不緊不慢地道:“傳聞,不甚因魘入凶的神獸若是身殞,鮮血灑落的地方會開出黑色的花,這也是淵罅地天否那處墨骨花地的成因。”
滕六愣了一下,不明所以,才淡淡問:“你想說什麼?”
“您躲在繭中,是為了療傷,還是連自己都不清楚近幾個月來身上的變化?”
話音落,祁桑眼神沉下來,赤手握上七業劍刃,擯棄一切雜念,緩緩在手心拉出一道口子。
鮮血湧出,浸過七業劍刃,朱紅色的劍身仿佛燃起赤玄色的熾熱火焰,以燎原之勢,向四處蔓延開來,燒斷困住她的囚籠。
滕六見狀,不由出聲:“無明隙火?”
“雖說如此可能被那個人察覺到自己的蹤跡,但事關淵罅,倒也沒那麼多需要顧忌的。”祁桑歎了口氣,低聲嘟囔些什麼。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迎麵飛來數根冰刺,她偏頭躲過,在地麵翻滾一圈,借力躍起身。
積滿白雪的高台升騰起高漲的火焰,在赤紅的火光之中,滕六腳邊漆黑的雪開始向上攀延,一點一點,如同黑色的紋路烙印在祂雪白的臉龐上。
那雙月白色的純淨眸子染上墨色,墨色的花枝從祂肩上掙紮破出,濺出淺藍色的血液。
滕六的眼神先是痛苦難忍,而後轉為空洞,最後變得瘋狂。
不過眨眼功夫,祂的半張臉便爬滿了黑色的裂紋,驚悚莫測。
墨色在白雪之上如水波彌漫開來,迅速占據大半的高台,卻在觸及那鮮血燃起的火焰時如觸電般退開。
她能調用的無明隙火不多,堪堪護住了阻斷靈氣的陣法,七業劍身上還燃著一些。
沒有靈力,滕六所能使出的攻勢極少,她隻需注意避開時不時凝成的冰刃,與滕六僵持著。
時間一長,隙火熄滅了大半,祁桑的動作也變慢許多,一個不注意,便被滕六打過來的巨力掀翻,重重摔下。
血從手掌心流下,滴在墨色的雪上,燃起一簇小火苗。
失去理智的滕六見陣法將要破開,放下戒心,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