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公公不懂皇上所謂的“好生”是如何一個“好生”,卻又支支吾吾的不敢問,怕觸了黴頭。
周幼檀便從榻上下了來,她走上前福身一禮。
“臣妾懇求陛下以妃位禮製給應滿下葬。”
她不是可憐貞妃,隻是覺著同病相憐,如今支離破碎的應國公府同昔日的鎮國公府又有何區彆,應國公父子所作之事貞妃瑤妃並不知情。
逝者已逝,為何不能給她最大的哀榮,
貞妃生前最喜花團錦簇,那死後便也叫她能體體麵麵富麗堂皇的下葬。
聞祈到底不是那般冷血無情之人,應滿從他還是十二皇子時便一直跟著他,多年來的夫妻情分他總是要顧忌些的。
“便以貴妃禮製給應滿風光下葬吧,讓內府給她擬個好些的諡號。”
“是。”
掌事太監領了命便從九華殿退了出去,聞祈走過來將周幼檀扶了起來,攙著她重新再坐塌前落了座。
“楹兒不怪應滿多次為難你?”
自周幼檀得了穎字做封號,這聞祈便喜歡叫她“穎兒”,她起初還有些恍惚,叫著叫著便也好多了。
“隻是為難罷了,她隻是嘴壞了些,又未謀害過臣妾。”
“楹兒的心倒是寬。”
聞祈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便笑著回到了書案前接著批折子,剛剛那被墨暈開了的折子也叫他丟到了一邊兒。
許是應滿死了,這些時日皇帝興致缺缺,今晚也難得沒太折騰周幼檀,她睡得極好,次日也是早早地起了身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貞妃死了,皇後娘娘的臉色也較之前好了許多,瞧著都沒那般病殃殃了,她坐在鳳椅之上端足了皇後的架勢格外的威儀。
周幼檀昨夜侍寢,今兒來的便晚了些,她請了安本想落座,卻發現自己的椅子如今叫沈常在坐著,雙錦便叫她坐在了昔日貞妃的位置上。
她本不配坐在皇後娘娘座下右側的第一把椅子上,可現如今滿宮裡就她得寵,還救過皇帝,縱使入宮的年頭不久,但這位置現下隻有她坐得。
明妃娘娘便坐在她的對麵兒,周幼檀朝著她見了禮便落了座。
“溫肅貴妃同應瑤之事不得再發生在宮中,這次是陛下顧著情分網開一麵,若是還有下次那本宮定會求了陛下抄了那人九族。”
皇後這話說的頗具威脅的意味,畢竟這穢亂後宮混淆皇嗣一事兒若是傳到宮外可是一樁不小的醜事兒。
昨兒周幼檀也聽聞祈說了一嘴,說是皇後娘娘午時來九華殿求見皇帝,叫他將那二人賜死,可聞祈不願,皇後娘娘也束手無策回了長樂宮下午便病的叫了太醫。
許是那貞妃入了夜便一頭撞死在牆上,她今兒才瞧著這般得意。
周幼檀垂眸隨著眾嬪妃行禮說著“臣妾受教”,起身落座後便喝起了茶水。
她本覺著那貞妃是瘋魔了便想要拉著皇後入水,但瞧著這皇後巴不得貞妃早點死了的樣子,便能瞧出當年貞妃之子早夭一事兒怕是還真有皇後的手筆。
隻是如今死無對證了。
“皇後娘娘臣妾聽聞皇上今早下了旨意要將淑妃娘娘從宮外的尼姑庵接回來,可是真事兒?”
婉嬪開口問道,貞妃死了她是最為高興那個,今兒也難得打扮的不似往日裡那般素雅,人死了她倒是花枝招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