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檀驀地攥緊了藏在衣袖內的手,孩子瞧母親沒了聲息便嚎啕大哭起來,儼然沒了剛出生時的微弱。
殿中眾人都曉得崔常在歿了便沉寂了下來,唯留下了孩子和香雲的哭聲。
周幼檀撐著床榻起了身,她斂好波濤翻湧的情緒,叫紙鳶攙著自己出了殿,她自是清楚外頭的人等著她的一個解釋。
“臣妾給皇上,淑皇貴妃娘娘請安。”
她跪拜在石磚之上,衣衫上沾染著血汙,發髻也早已散亂不堪。
“免禮,今夜穎嬪也累了,先扶著穎嬪坐下吧。”
聞祈就站在那處,太遠了,叫人瞧不起他的神色。
周幼檀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她跪在那裡回道。
“崔常在誕下一位小公主,如今已歿了,臨終前將小公主托付給了臣妾,還望陛下成全。”
聞祈並未說些什麼,彆人自也是沉默著,周幼檀沒聽見什麼動靜便接著說道。
“陛下,臣妾並不是特意要去承明殿搶太醫,實在是人命關天,那接生嬤嬤也不知為何喝的那般醉,崔常在腹中的畢竟是陛下的子嗣,臣妾一時不忍便乾出了如此冒失之事,還望陛下責罰。”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乾出如此之事,若是真的那般十萬火急,為何不去稟明皇後娘娘,為何不來九華殿求見陛下,反而帶著人大鬨承明殿!明妃叫你這般一嚇,現已昏了過去。”
淑皇貴妃厲聲問著她的罪,又叫自己的宮女入殿瞧了一眼崔常在後將小公主抱了出來。
宮女給小公主擦洗了一番,如今抱出來也乾淨了許多,聞祈朝人招了手看了一眼孩子。
“穎嬪,淑皇貴妃說的不錯,縱使你今日救了朕的皇嗣,但也違了宮中的規矩...景林傳旨下去,穎嬪不守宮規,夜半大鬨承明殿,從即日起禁足於含章殿兩個月。”
“是。”
周幼檀何嘗沒料到這般結局,她嘴角牽起一抹苦笑朝著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深深一拜。
“謝皇上隆恩。”
……
當夜穎嬪娘娘禁足於含章殿一事兒便傳遍六宮,周幼檀也被聞祈身邊的景林親送至含章殿禁了足。
所有涉事太監,宮女皆杖責二十,扣發兩個月的月例,而那誤了事兒的接生嬤嬤和太醫則被壓入大牢,五日後於宮後苑斬首示眾。
周幼檀回了含章殿,洗去一身的血汙便沉沉的睡了過去,待到她再醒是已是次日傍晚。
她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時也昏昏沉沉難受得很。
“紙鳶...”
她叫著人,紙鳶便挑開幔帳扶住了她。
“娘娘可要用些茶?”
“身上的傷如何了?”
“奴婢沒事兒,那掌刑的太監沒用勁兒,隻是聽著響罷了。”
紙鳶這般說著,周幼檀還是瞧著她,後而又問道。
“外頭可有什麼動靜?”
她睡了這般久,想必現下整個後宮都知昨夜發生了何事。
“嗯,皇上追封崔常在為崔嬪,以嬪位的禮製下了葬,明妃娘娘被陛下罰了兩個月的月例,張答應貿然闖入九華殿被罰了半年的月例...至於公主....陛下將公主抱到了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