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檀自是不客氣,她便先選了那間朝南的屋子,不為彆的,隻是那屋子亮堂,日光照進去暖烘烘的,瞧著便格外的舒服。
二人選好了屋子,宮人便將箱子都抬了進去,各自的宮女兒也跟著收拾著,不過一時辰前頭頭船的侍衛便吹響了陶製的牛角號,船便開了起來。
周幼檀本坐在那船尾的坐榻上,吹著有些瑟瑟的涼風,吃著冷酒愜意的很,可不過片刻便暈起了船。
不得已之下,紙鳶便去傳了賀太醫來開了一劑方子熬成濃濃的湯藥喂著周幼檀喝了下去。
她難受的很,自是收了那吹涼風的意趣,便躺在這屋內小憩著,待到入了夜,這船隊稍停了片刻,皇後娘娘傳妃嬪們一同去用膳,周幼檀也差使著宮人去告了假。
膳房那邊換了新的掌事公公,他們瞧這穎嬪連晚膳都沒傳,左思右想之下便差人稟了皇帝。
聞祈來時周幼檀正有氣無力的躺在榻上,她幾乎是吐了一下午,這船晃悠一下,她便跟著暈眩一分,賀安堂開的那碗湯藥,她如今也是吐的差不多了。
紙鳶瞧著她難受便也揪心得很,拿著一把團扇給她扇著風說道。
“娘娘,扇著這涼風可有好些?”
“愛妃。”
聞祈入了屋子便坐到了那塌邊,周幼檀倒是不曾想這人能來,她撐著自己想要起身行禮,卻被人按了回去。
“歇著吧,朕在前頭聽膳房的人來回稟,說愛妃今夜沒去皇後的船上一同用膳,更沒傳膳,又聽賀太醫說愛妃暈船暈的厲害,便來瞧瞧你。”
聞祈將周幼檀扶了起來,景林便拿著兩個軟墊墊在了穎嬪的身後,叫她好生靠著。
周幼檀臉色蒼白,就連那小嘴兒此時也破了皮泛著白,她額頭上冒著細微的薄汗,整個人汗津津的就像是剛從這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多謝...多謝皇上。”
她吐壞了嗓子,如今說句話便難受的很,紙鳶趕忙端了一盞水來給她緩緩。
“景林,再宣賀太醫來瞧瞧。”
賀安堂掛心這周幼檀,這一下午已來了四五次,又開了湯藥,又紮了針,可卻沒什麼效果,周幼檀依舊是暈船暈的厲害。
她搖了頭將手搭在了聞祈的手背上。
“臣妾..喝了藥,也紮了針,晚些便能好了,有勞..有勞陛下掛心了。”
周幼檀這手一搭,聞祈便覺燙得很,他緊鎖著眉將手覆在了她的頭上。
“愛妃,你發熱了,景林,快些找太醫來。”
發熱了?
周幼檀倒是不覺著,她有些迷糊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卻覺不燙,她剛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惡心的乾嘔了一聲,紙鳶趕忙拿了個木桶來叫她吐。
聞祈也不嫌惡心,他陪著她給她拍著背順著氣兒,又親手端著茶盞叫她好好漱口。
“可有好些?”
“皇上..臣妾暈著船,一會兒便會吐,臟得很,皇上還是先回去吧。”
周幼檀靠在軟墊上,她自知如今自己這模樣可談不上好看,又出了一身的汗多少是有些不大乾淨。
這皇帝可潔癖得很,入了夏一天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