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永遠是媽媽的寶貝。”紀青嵐點頭。
晚飯吃得很溫馨,三人坐在堂屋,圍著四方桌,溫馨自然,像極了一家三口。
院外明月皎皎,月輝溫柔。
吃了晚飯,蕭奕就騎著車回去了,儘管家裡有空置的房間,但他們還沒有領證辦婚禮,是不能住在一起的,不然得被村裡那些碎嘴子用唾沫星子淹死。
儘管,蕭奕和紀青嵐不拘小節,但身在紅塵中,該約束還是要約束起來。
約好了明天早上來接她去領證,紀青嵐牽著兒子目送蕭奕就著明亮的月光遠去,消失在鄉村道路上。
到了第二天,蕭奕過來就引起了轟動,他不是騎自行車來的,而是開了一輛吉普車。
吉普車停在村子外麵,村裡那些早起做農活的,還在夢鄉中的人紛紛出動了,跑出來看熱鬨,有的鞋都跑掉了。
這裡,三年前他們團毆偷種糧的向軍,年前牛棚裡的幾人走的時候也同樣熱鬨,今天,又有車過來了。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熱鬨。
主角卻不同。
紀青嵐拉著兒子飛快上了車,蕭奕一踩油門,很快留著眾人一個車尾巴能及一團汽車尾氣。
眾人還在七嘴八舌的議論。
“我早說紀知青的對象不得了,比梁謙那個強百倍。”
還用說,用眼睛都看出來了,梁謙在紅河大隊的時候,就會寫寫畫畫,寫點大家都聽不懂的詩,活兒都是紀青嵐幫忙的。
沒有紀青嵐,他都活不了。
這個蕭同誌,有能力有本事,甩梁謙十條街,紀知青是有福了。
隊裡的大姑娘嗅著汽車尾氣,心裡酸成了檸檬。
話說梁謙如今怎麼樣了?
有人問了起來。
結果,眾人紛紛搖頭,表示都不知道。
提到梁謙,就有人罵向蘭蘭:“向蘭蘭那個不孝的,她爹娘把她當資本家小姐一樣養著,結果向老頭死了這麼多年,都沒見她回來給磕個頭,也不去看看她娘。”
“提這個不要臉的乾嘛,咱們紅河大隊因為她臉都丟沒了。”
就在他們說話兩百米遠的地方,一座孤魂靜靜矗立在山頭,墳頭上的草比人還高,竟是一直沒人打理。
殊不知,他們提到的梁謙和向蘭蘭,一個正在裡麵踩縫紉機,另一個的日子也沒好到哪兒去。
早上,雜亂老舊的巷道裡聲音此起彼伏,鍋碗瓢盆,打孩子的,罵街的聲音彼彼皆是。
穿著破舊衣服的提著一個臭氣熏天的桶走出來,往巷子口的公廁去,路過的人聞著味兒皆捂著口鼻,罵罵咧咧。
都到吃早飯的時候了,這個時候來倒屎尿桶,是存了心來惡心他們的。
真是個惡毒懶婆娘。
倒桶隻是向蘭蘭早上起來的第一步,回去還得準備一家子的早飯,她後找的這一家,男人四十多了,餘下兩個孩子,都等著她伺候。
才進家門,就迎來男人的一巴掌。
“都什麼時候還沒做早飯,你是想餓死我們一家子?要不是老子肯娶你這個掃把星,你早不知死在哪裡了。”
向蘭蘭瑟縮一下,後背都抵在門板上了。
臉上火辣辣的,眼淚水一顆顆往下掉,她低聲說道:“家裡沒糧了,你昨天沒給我錢。”
才說完,向蘭蘭另半邊臉也挨了一巴掌,兩邊臉都起了鮮紅的巴掌印,這回對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