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商號似乎從沒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過。
林幼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斷了。
她吹了半夜冷風,高燒昏厥,在床上躺了七八天,不言不語。
平珊對著藥爐用力扇風,薄薄的紫砂藥吊子裡藥汁翻滾,走廊上彌漫著苦澀的藥味。她一心一意盯著藥吊子,腦子裡翻滾著杜大夫的囑咐,不折不扣地執行,先用武火,藥汁翻滾片刻,改用文火。
林老爺走進來,“荀兒怎麼樣了?”
平珊直直盯著火,不吭聲,沒聽見一樣。
林老爺哼一聲,進了屋子。
守在林幼荀床頭的平瑤,聽到聲音,掖了掖床帳,將林老爺攔在隔開臥房與外間的圓紗落地罩前。
她比平珊穩重,屈膝向林老爺行了禮。
林老爺伸脖子望了望遮得嚴嚴實實的床帳,皺眉問:“荀兒還不肯說話?”
“寶善堂的杜大夫說小姐的病,內受七情鬱結,外感風寒,所以高熱,以至痛苦昏沉。須得慢慢調理,不能再受刺激。”
平瑤語氣平平地背大夫的囑咐,林老爺聽著,覺得陰陽怪氣,很是刺耳。
都是荀兒縱容的,身邊的婢女一個個沒規沒矩。
“荀兒,爹來看你了。”
臥房裡一片靜寂,林老爺臉色訕訕,他不肯離開,踱來踱去。
“小姐還在睡,杜大夫囑咐要多休息。”平瑤下逐客令。
林老爺不悅地哼了一聲,他聲音很大,帳子動了動。
“荀兒,你肯定醒了。”林老爺拽了把椅子重重坐下,痛心疾首,“你一向孝順,現在怎麼如此不懂事!祁家是什麼人家,爹舍掉這張老臉,才為你求來這樁親事,你非但不感謝爹,還要……”
那兩個字林老爺不敢說出口。
“你太讓爹失望了。”
讓林老爺失望了,床帳靜靜的,他的話,似乎沒有影響到裡麵的人。
軟的不行,林老爺瞬間變臉。
“那種事情,絕不能發生第二次,否則彆說你,整個林家都受不住祁家的怒火。”林老爺冷森森看向平瑤和端著藥進來的平珊,“管好你的人。”
平瑤和平珊是林幼荀的貼身丫鬟,不僅陪著她長大,也幫她管著外麵商號的事,極受林幼荀倚重,是林幼荀的心腹。
林老爺掂量了一番,怕徹底激怒女兒,沒敢動手處理她們。
“不許動她們!”床帳裡傳出嘶啞虛弱的聲音。
“你終於和爹說話了。”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