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一觸,林幼荀心裡咯噔一跳。
那位巡撫說的話不全對,祁寰不是端方君子。
薄紗車簾在烏梢馬鞭下顫巍巍晃悠,林幼荀在他幽邃的諱莫如深的眼神中如受芒刺,兩鬢裡冒出一層毛茸茸的細汗。
人一著急,無意識的小動作就多。
察覺到祁寰的眼神定格在她腰上,林幼荀才發覺她將祁寰的那塊玉佩掛在了腰間,雙手還不停地撫摸。
一股熱氣湧到麵上,林幼荀漲紅了臉。
她慌亂解下玉佩,遞給祁寰。
玉佩顫顫的,碰到祁寰的手指,溫溫的,上麵還帶著她的體溫。
祁寰倏地將手背到身後。
林幼荀捏著玉佩的手在半空中僵住,這是……嫌棄她嗎?
遠處傳來雜遝的馬蹄聲,有人要過來了。
車簾落下,林幼荀聽得一聲辨不出喜怒的輕哼:“你留著吧。”
確認祁寰走遠,林幼荀舉著玉佩想摔又不敢,收起來又氣惱不甘,她重重躺在迎枕上,閉上眼急促呼吸。
“他不是君子,絕對不是!”她在心裡咬牙切齒。
回到家,林幼荀跳下馬車,悶頭走了一陣,她情緒稍稍平複,“平瑤,給孟姨送個信,我想見她。”
走到垂花門,與林老爺狹路相逢。
“荀兒,你去哪兒了?”林老爺身上散著酒氣,劈頭蓋臉地訓斥她,“馬上就要成親的姑娘了,怎麼還到處遊玩。這樁婚事,真是天上掉餡餅,讓爹替你撿到了。祁家高門大族,規矩多,你以後老實點,不許讓祁家挑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