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兒往外出去,便是見著院子那跪著倆個佝僂的身子,方大鬆愣是拉拽著,也沒能把他們弄起來。
那不正是劉永才的爹媽,七十來歲的人了,都是本分的農民,興許為的也是那四十畝甘蔗地來的。
這麼大一片甘蔗地,說燒沒就燒沒,多少的心血在裡頭,他們若是不賠,心裡自然過不去,可這要賠,又拿什麼賠。
家裡那點底錢買了三口薄棺後,匆匆就把劉永才一家三口下葬了,連個酒桌都不敢擺。
村裡誰不知道他們的難處啊,但凡有點血肉的,誰能開這個口要賠,也隻能是自認倒黴了。
“叔啊,嬸啊,你們甭跪了,趕緊個起來吧,這也不是你倆的錯啊。”
方大鬆勸不動也跟著跪了下來。
“兒子是我們生的,我們養的,釀成的錯,自然也是我們的錯。”
秦追兒看著那倆張蠟黃的老臉,不停地磕頭認錯,涕淚橫流的,心裡也難受地緊。
“五爺,五婆,你們都甭跪了。這事錯不在你們,我自然也不會找你們賠,趕緊起來回去歇著。”
秦追兒也勸不動,叫來了方中強跟王秀珍,一人扶著一個,先給弄回家去了。
甘蔗地被燒沒的這事,有人替秦追兒心疼,自然也有人幸災樂禍的。
劉振江可是高興的兩宿都睡不好了,趕早趁著秦追兒在家,就找上門來了。
瞧見秦追兒在院子那晾衣服,他走過去:“追兒,昨晚可沒哭腫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