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晏琳琅那滿靈戒的法器並不占半點優勢。
能煉出器靈禍祟的煉器師,靈力至少是能匹敵元嬰中境的水平。而街市人員混雜,待會打起來恐會殃及無辜,須得開設結界隔離。
要用婆娑萬象嗎?晏琳琅的思緒飛快轉動。
她如今有情花咒在身,將婆娑萬象開到第七境,或能與此人匹敵。隻是如此一來,她的真實身份恐怕也藏不住了。
容不得她遲疑,器靈禍祟已怒吼著朝她撲來,帶起一片摧枯拉朽的崩裂聲。
罷了,先脫身再說。
晏琳琅麵容沉靜,微微側身擺出防禦的姿勢,雙手彙聚靈力。
正要施展婆娑萬象,卻見那撲來的龐大器靈仿佛撞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於空中凝滯須臾,隨即瘋狂扭動後退。
砰地一聲,器靈在哀嚎聲中炸成火屑,嘩啦啦落地消散。
怎麼回事?
她還未出手,對方就倒下了?
晏琳琅當然不會自大到以為自己能有用意念殺人的本事,何況那還是一隻甲級器靈!
她警覺抬眸,隻見麵前夜幕被硬生生撕開一道裂口。
裂口邊緣火星明滅,墨色的衣袍如流雲舒展,殷無渡帶著難以言喻的淩寒氣勢飄然現於她的身前,入目先是寬肩細腰,繼而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頎長的影子將她整個籠罩其中。
“神主?”
晏琳琅從怔忪中回神,還有心思笑著打趣,“這都能撞上,真巧。”
“是嗎?本座倒覺得,一點也不巧合。”
殷無渡轉過身看她,麵容在月色的浸潤下尤顯深邃。
心臟突地一顫。
“不會吧,又來……”
等晏琳琅察覺到不對勁時,她已失去意識,軟軟地朝前栽去!
原是抑情丹中的清心寡欲丸的藥效太重,情咒發作時冷靜過了頭,竟強行令她進入休眠!
眼瞅著她就要一頭栽下屋簷,方才還冷冰冰的殷無渡眸色微動,下意識化出銀絲托住她的身形。
他在那株紫羽金合歡下等了許久。
一開始他尚能尋來瓊漿仙露,悠閒自在地自斟自飲,然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滿城燈火闌珊,依舊不見晏琳琅歸來。
不知為何,他生出幾分浮躁,連酒也沒興趣喝了,閉目片刻,終是扔了杯盞,抬指釋放出神識。
銀絲很快捕捉到了晏琳琅的氣息,剛追蹤過去,就見她正在被數名金丹甚至元嬰級彆的高手圍攻……
殷無渡將晏琳琅平擱在屋簷的安全處,目光掃過在她臂上的那一線傷處,略微凝了凝。
即便昏睡過去,她的眉頭也依舊輕蹙著,似乎極為不甘。
是在生氣他故意捉弄,致使她陷此險境?
殷無渡下意識抬指,隔空碰了下她微蹙的眉心。
“簷上道友因何殺我器靈?報上名來!”
煉器師捧著一堆殘渣碎屑,氣得青筋暴起,滿麵怒容。
聒噪。
殷無渡眸色一沉,緩緩起身,睥睨下方叫囂之人。
那是怎樣可怕眼神?
冰冷,無情,目空一切。他看著幾近元嬰頂峰修為的高手,也不過像是在看一直朝生暮死的螻蟻。
他輕飄飄躍下屋簷,腳尖點地的瞬間如踏湖麵,有金色的漣漪順著他的靴底迅速擴散開來,釋放出漫無邊際的須彌結界。
結界是保護,也是囚籠,困住那冷汗涔涔的數名高手。
“本座近來缺新的信徒,給你們兩個選擇。”
他信步而行,臉上的表情可堪稱溫柔,可每走一步,都是一陣無形的威壓,“一,你們即刻跪地求本座寬恕,再自廢靈脈以供養本座;二,簡單,本座殺了你們。”
他低低一笑,補充道:“忘了說,被神殺死的人,沒有來世。”
“哪兒來的瘋子……”
煉器師咬牙怒斥,“一起上!”
他衝了上去,滿身靈氣迸發,喉中發出殊死一搏的嘶吼。
可跑出幾丈遠,他才發覺不對勁。
太安靜了,身邊一片詭譎的死寂。
他不由駐足回首,隨即如見惡鬼般瞪目震悚:不知何時,他身邊的夥伴竟然全都不見了,隻剩兵器零星鋪了一路,仿佛遺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