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拉蕭定一坐下,溫聲問:“娘子是否餓了?等我把白菜處理好便給娘子做飯。”
果真是撒嬌女人最好命!
蕭定一得意竊喜,這才發現房內的木盆中擺滿了處理好的白菜,他跟著坐下,“做這麼多白菜乾嘛?”
難免這些白菜比他還重要?
“我要醃製辣白菜。”
“辣白菜?”
蕭定一想象中的辣白菜是和辣蘿卜一般地位的,那種醃製的蘿卜他一向不愛吃,話裡話外很是嫌棄:“白菜有什麼可吃的!國公府每日都有菜農上門送新鮮蔬菜,若你怕冬日沒有菜蔬,大可以去國公府拿。”
昏黃的燭光下,宋暖笑得比白日更為柔和,側臉輪廓亦顯得比白日清晰。她麵白膚嫩,臉蛋比腸粉的麵皮還剔透,乍一看,不像男子,倒像個女嬌娥。
蕭定一看餓了,莫名咽了口口水,回神後隻道自己魔怔了,總不能他男扮女裝,就以為彆人女扮男裝。
“哪有天天去你娘家拿菜的道理?放心吧,我已讓爹爹囤了過冬的菜蔬,如今不過是想做些辣白菜做補給,以備不時之需。”
她做什麼都入神,哪怕是切白菜這般簡單事。蕭定一被她感染,也蹲下來學她那樣處理白菜——有的白菜一剪為四,有的裡麵沒處理乾淨,得把菜葉子依次掰下來。
木盆裡隻剩最後一棵白菜,蕭定一掰下白菜葉放到宋暖頭上做翡翠朱釵。
下一秒,耳邊又一涼,兩根新鮮的韭垂落於她耳上,似是琉璃耳墜。
蕭某人玩心大起,左看右看,這才滿意地點頭。
宋暖失笑,好笑地瞪他一眼,“娘子真是有童心,不若我也幫娘子戴一些。”
說著便將韭菜綁好掛在蕭定一頭上,又從一旁拿了根很長的瓜掛於他脖子上。
天寒瓜涼,蕭定一急忙縮著脖子躲閃,情急之下捏住她的手腕,宋暖恰好站起來,被這一捏,重量都在他身上。離得近,蕭定一聞到宋暖身上有股奇異的幽香,不似香膏那般濃,卻讓人無法抗拒,就如那鍋中的肉丸子一般,讓人聞了還想聞。
倆人都是女的,宋暖自然不設防,她抿嘴笑道:“食物不可以拿來玩鬨。”
“誰玩鬨了!”他就是想逗逗小男人,奇了怪了,小男人身上好香,皮膚好滑啊。
燭影搖曳,模糊了視線。宋暖並未把這小插曲放在心上,又開始做米糊,想趕在蠟燭燃完前做完辣白菜。
這種做法見所未見,蕭定一略略回神,“這辣白菜是你老家特產?我此前可從未吃過。”
“這是從彆處傳來的,我也是聽人說了做法才摸索出來的。”
食材不齊全,醃製辣白菜的蝦醬、辣椒粉、魚露都沒有。
宋暖前世做的辣白菜味道都不錯,此時卻隻能慢慢摸索了。
宋暖開鍋,將準備好的糯米粉加水煮至粘稠,調至漿糊的濃度,糖、蒜末、蔥、薑、蘿卜、辣椒粉、韭倒入米糊中。攪拌均勻後,將粘稠紅辣的醬料均勻塗在每一片白菜上。
做醃製食物,哪怕所有步驟都一樣,不同的手做出來的酸甜度卻總是不同,。
塗抹好後,宋暖從外頭找來管家給她備好的乾淨壇子,那黑色大肚壇子過於沉重,她抬了幾次沒抬動,正要喊人,忽而從側邊伸來一隻手,大手拎起半人高壇子,健步如飛進了廚房。
宋暖驚呆了。
“娘子,你力氣好大!”她欽佩地豎起大拇指,語氣極為真誠,“太厲害了!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大力的女子,你方才一手拎一個壇子的模樣,真是酷極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舒坦,平日喬氏隻會訓他,爹爹又偏疼妙妙,對他要求嚴格,他甚少得到這樣的誇讚。蕭定一聽得渾身舒坦,不由得有點飄,當下拍著胸脯,“這都是小意思,你還有多少壇子,儘管說,我都給你搬來!”
宋暖瘋狂吹彩虹屁:“娘子你方才拎壇子時,仿佛背影都冒著金光一般,簡直天上地下絕無僅有,讓人十分欽佩!想必剩下的八個壇子也難不到你。”
蕭定一飄得找不著北,“我天生力氣大,八個壇子算什麼?簡直小意思!”
說著,健步如飛,輕鬆就把八個壇子搬到了廚房,雖滿頭大汗,卻前所未有的興奮。
等等,事情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明明打算像喬氏那般,說幾句好聽話,拍幾個馬屁,就讓小男人為他做牛做馬,赴湯蹈火的,現在怎麼竟反過來了!
宋暖渾然不知他的心思,她佩服地看向蕭定一,“娘子,搬了那麼多壇子累了吧?”
廢話!誰搬十個大壇子不累!
可麵對小男人全然信賴的眼神,蕭定一竟說不出一句抱怨的話。
他大手一揮,很是不屑:“八個壇子算什麼!那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事!”
門外的明路捂眼,他家少爺吹牛的樣子過於認真!
宋暖笑眼彎彎,掏出帕子給他擦著額頭的汗,“我這就給娘子做好吃的。”
這個時辰,廚房什麼食材都沒有,隻有幾個巴掌大的麵餅。
夜已深,忙裡忙外做飯也不合適,隻能一切從簡了。
宋暖忽而眼前一亮,笑道:“娘子,我給你做好吃的!”
聽說有好處的,蕭定一耳朵根都豎了起來,秒變犬類。“什麼好吃的?”
“肉夾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