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關上了車窗,這下張瑞連聞笙的麵也看不到了。
但他還不死心,扒著車玻璃不肯走,“小笙我想和你談談……”
一旁的保鏢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扒了下來,然後將他帶離了車隊。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不顧安危直接撲到了正在行駛的車頭上,幸好車剛剛起步,速度並不快,否則他肯定是要出事的。
聞笙見後心中煩躁,他對霍雲庭說:“先讓司機停一下吧,我下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霍雲庭自然不能讓聞笙獨自麵對張瑞,他跟著一起下了車。
恰好幾十米開外有一座小涼亭,聞笙衝著那邊抬了抬下巴,然後對張瑞說:“我們去那邊聊吧,太陽下麵曬死了。”
張瑞沒搭腔,低著頭跟著聞笙和霍雲庭走在後麵。
走到涼亭後,霍雲庭幫忙拂了拂上麵的灰,才讓聞笙坐上去,然後自己則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了他的身後。
剛一落座,聞笙直奔主題:“說吧,你蹲在這裡堵我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完全沒了平時的溫和態度,看起來有些咄咄逼人:“先說好,要錢的話,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這句話直接把張瑞打好的草稿給堵死了,他一噎張開的口停了半晌沒發一言又合上了。
聞笙沒給他停頓的機會:“再不說話,我就走了。”
他佯裝要站起來,做出一副要走人的樣子。
“彆……”張瑞趕忙伸手攔他,但看到他身後警惕看著自己的強壯Alpha,又把手縮了回去,到底沒真敢碰到聞笙一點。
見聞笙沒走,他才放心,抹了一把臉慢慢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反省悔過,我對不起你小笙。”
“嗤……”聞笙忍不住的嗤笑出來。
“可彆,當不起你的道歉,你要有想說的,直接下去對我父母說吧。”
張瑞:“小笙你……”
他你了半天,也沒敢指責聞笙說話不好聽,接著他慢慢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當初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聞占遠那個狗東西是想要你們的命,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
他攥緊拳頭狠狠錘了下石桌,眼角都紅了。
但聞笙絲毫不為所動,他的眼神依舊冰冷,看得張瑞心發寒。
“現在就彆在我麵前演戲了,張瑞。”
“以為那時候我小就什麼都不知道麼,警察的證據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以為憑你的三兩句話就能抵消你的罪過麼?”
“銀行卡裡多出來的五百萬你拿著不心虧麼!”
聞笙越說越激動,聲音都跟著尖利起來,他指著張瑞憤怒道:“五百萬你就把我們一家的行程全都賣給聞占遠了!?我媽媽可是你的親妹妹啊!你怎麼敢!”
張瑞訥訥了兩聲,他想要回嘴,但看聞笙正在氣頭上又不說話了。
然後他看到身後的那個Alpha將聞笙半摟進懷中,拍打著他的後背輕輕安撫著他的情緒。看樣子兩人的關係應該匪淺。
他慢慢說出了自己的近況:“出獄之後,我回原來的家發現老婆早就把房子賣掉不知去哪了,現在我年紀大了彆人一聽說我還蹲過監獄也不肯要我,我實在走投無路了才找上你的。”
“小笙,就算舅舅求求你,看在我曾經打工賺錢供你媽媽上大學的份上,幫幫我吧……”
他不提還好,一提這個聞笙更生氣了:“我媽媽不欠你的,她自從畢業之後,直到我出生的前一個月,每個月的薪水都會打給你一半,那麼多年早就百倍的還給你了。”
“我就更不欠你什麼了,你怎麼有臉來找我的!”
張瑞被聞笙指著鼻子罵了這麼久,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你從聞家繼承了那麼多財產,十輩子都花不完,漏一點給你舅舅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冷血!”
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話,聞笙被他氣到脖子通紅,他想告訴張瑞,自己就算把錢扔到水裡,也不會給他一分錢。
誰想到他接下來的話更過分:“如果你不給我錢的話我就要去你們創科集團的大門口鬨了,到時候讓媒體們都來看看,聞笙是怎麼對待他舅舅的。”
聞笙:“你……”
見到聞笙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心中有點小得意,一掃剛才的窩囊樣子,繼續說道:“再說現在聞家隻剩一個人了,萬一你有點什麼事情,也隻有我才是你的親人啊。”
他說的這點倒是沒錯,聞父死於十年前的謀殺,聞爺爺在接聞笙回家兩年之後也去世了,而主謀聞爺爺的侄子也被判處死刑,現在連骨灰在哪都不知道了,聞家確確實實隻有聞笙一個人了。
隻是聞笙沒想到他還打著自己財產的注意,他被氣笑了:“恐怕你還不知道,我早就立下了遺囑,一旦我身故,所有的財產都捐給國家,你就不要做美夢了。”
張瑞見聞笙有魚死網破的意思,他慌忙改口:“我不是那個意思,小笙你現在隻有我一個親人了,無依無靠的,舅舅可以幫你啊,不比什麼姓霍的靠譜多了,你孤身一人,又有那麼多錢,小心霍家把你的錢都騙走了。”
聞笙站起身俯視張瑞,一字一句說道:“霍家含辛茹苦養育了我這麼多年,而你為了一點錢出賣了我全家的行程害的我家破人亡,你說我該相信誰?”
“張瑞,出獄這麼久了有跪在我父母的墳前懺悔麼?”
張瑞想到妹妹,他又慫了:“我想去來著,但是裡麵看門的不讓我進去。”
攔的好!聞笙在心中說。
“你不配去他們跟前,免得臟了他們的地界。”
說罷他起身轉身就走。
但霍雲庭卻沒有跟上來,他在後麵和張瑞說了兩句留下一張名片,這才快走兩步追上聞笙。
這次張瑞沒有來攔車了,他隻是看著那張名片沉思,然後珍而重之的將那張名片收好。
聞笙很好奇霍雲庭對張瑞說了什麼。
“你不會為了應付他給他錢了吧?”那聞笙肯定會生氣的,雖然他錢有的是,但張瑞一毛都不配。
霍雲庭笑了笑:“沒有,我沒有給他錢,我隻是給了他我助理的名片。”
聞笙:“給他助理名片做什麼,難道還要給他安排工作?”
霍雲庭慢慢解釋著:“這種人連親妹妹都能出賣的人,心都是黑的,不能和他硬碰硬,他現在走投無路了,爛命一條把他逼急眼了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我怕他會在我們毫不設防的時候跑出來傷害你。”
“縱使我們有嚴密的安保團隊,我也不能賭那萬一不會發生。”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把他穩住,到時候把他拿捏在我們手中了,還不是任憑我們怎麼擺布麼?”
聞笙似乎有些聽懂了,他點點頭問:“小叔,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霍雲庭摸了摸下巴說:“他想要一份工作就給他一份工作好了,我記得創科有一個開發木星衛星二號的項目,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把他派過去,光去到木星就要三年多,他歲數也不小了,舉目隻有你一個親人,你簽一份生死免責協議,到時候他想回來恐怕難如登天。”
聽完後聞笙想了想張瑞在木衛星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在荒無人煙的星球上挖礦的場景,他噗嗤一下笑了。
方才係統一直在腦內幫著聞笙罵張瑞,現在聽到他將來的下場,不禁感歎:“還得是霍雲庭啊,這麼歹毒的計策都想得出來,心疼張瑞一秒鐘,但是不能再多了。”
張瑞在收到這張名片之後如獲至寶,他想這霍家人倒是很明事理,還肯給他安排工作。
回去之後,他馬上撥打了上麵的電話號碼。
那邊張銳先接到通話之後,笑眯眯的答應了,然後和他約見在了一個看起來非常高檔的場所。
張瑞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坐立難安的看著對麵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見他如此重視自己,心中又不免得意,怎麼說自己也是聞笙的舅舅,他們怎麼可能小瞧了自己。
張銳先還是笑眯眯的模樣,他對張瑞說:“您好張先生,說起來我們同姓還是本家呢……”
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三兩句話就打破了張瑞的心防,開始對他信任起來,連帶著透露了不少聞笙小時候的事。
“是這樣的,我們老板非常重視您,讓我們給您安排既輕鬆又薪資高的工作,我找了找確實找到了一個這樣的工作。月薪五萬,包吃包住,很多人都想競爭這個崗位呢。”
一聽這樣的好事,張瑞的眼睛亮了起來:“我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可以隨時上崗。”
張銳先:“但是這個崗位有個缺點,就是不在國內,需要外派……”
一聽還能出國,張瑞心想這不是更好,他在國內已經混不下去了國外誰也不認識他,正好可以重新開始。
“我沒問題,肯定能夠勝任的。”
張銳先笑著說:“我想張先生您肯定也喜歡這份工作。”
說罷他拿出了三份有拇指那麼厚的文件來放在桌上:“那麼我們來簽一份勞動合同吧,這樣這份工作就屬於您了。”
他直接將合同翻到了最後一頁簽名的地方:“就是這裡,您簽上名字就可以了。”
“還要按上手印。”張銳先把印泥也往張瑞那邊推了推。
張瑞沉浸在馬上能月賺五萬的喜悅中,很迅速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並且在名字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張銳先接著問:“您帶身份證了麼?接下來我需要您的身份證去辦理出國手續。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在您待業的這段時間,就由我暫時招待您吧。”
“小張你人真好啊……”聽說張銳先還要照顧自己一段時間,他感動的眼眶都紅了,然後遞上了自己的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