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沒有想到,原來有一天,自己的腳趾也能接一個大工程——
直接摳出一個秦始皇陵。
頂著著背上紮人的光線,江窈抱著舒眠,尷尬地想把腦袋埋進舒眠的懷裡去,但卻沒有想到他這下意識的逃避動作,卻恰恰坐實了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氛圍。
這下,剛剛隻是質問的舒家和江家兩個長輩都忍不住愣住了,心中的懷疑更上一層,看向兩人的眼神也多了些許意味深長:
“噫——”
連抱著大兒子的江蕁都忍不住挑了挑眉,片刻後淡定地捂住了兒子水靈靈的好奇視線,輕聲道:“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江窈:“......”
舒眠尷尬地抱著江窈的腦袋,藏著也不是,丟出去也不是,隻能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手足無措地坐著。
許久之後,還是舒家爺爺首先打破了這如同墜入深海般令人窒息的氛圍,和善地笑了,開口道:
“寶貝綿綿呀,是不是談戀愛了?怎麼不告訴爺爺呢,還偷偷摸摸的出來玩?你直說,小表姑又不是不會諒解的。”
被忽然點名的小表姑愣了一下,隨即小雞啄米般使勁點頭:“是呀,是呀!”
舒眠一想到自己是鴿了小表姑才出來和江窈碰麵的,小表姑不僅沒怪他,還這麼輕易就原諒了他,頓時臉一紅,結結巴巴道:
“對,對......”
舒啟添眼睛一亮:“對?你真的談戀愛了?”
舒家一行人頓時意味深長地起哄:“噫——”
江家一行人若有所思地拉長音調:“喔——”
江窈夾在中間被這打量的目光,看的如芒在背,頓時像個炸毛的貓一般跳起來,雙手像個風扇似的瘋狂擺動否認,動作快的幾乎能看到殘影:
“沒談,我和他沒在談!”
他轉過頭,用力地搖著舒眠的肩膀,差點把舒眠晃吐,心急如焚道:
“你對個屁啊,快說,我倆沒在談!”
舒眠被晃的頭昏腦漲的,說話更結巴了,“對,對........”
“江窈,做人要負責任!”站在一旁的江名震聽不下去了,看著舒眠漲紅的臉,忍不住嗬斥道:
“是alpha可不能敢做不敢當啊!”
江瑰也幫腔,扶了扶眼鏡:“就是,人家omega都承認了,你還在否認個什麼勁兒?”
二嫂寧枳靠在江瑰手臂上,聽到老公開了口,於是趕緊點頭表讚同。
“我真沒有啊!”江窈被左右夾擊,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直呼六月飛雪:
“我真的沒談!”
他說完,又猛地轉過頭,拉了拉舒眠的手臂,急的自拍大腿:“舒眠,你說句話啊!”
在舒家人明顯的不信以及江窈催促的視線裡,坐在一旁的舒眠一個人獨自深呼吸了好幾次,許久,他才像個卡頓的電報機,緩緩地朝眾人吐出了石破天驚的三個字:
“對,對不起。”
舒眠慚愧且強裝鎮定地看向小表姑,真誠道:
“對不起,小表姑,我不該爽你的約。”
小表姑:“........”
江窈:“.......”
舒家&江家人:“........”
江窈:“......你剛剛是想說對不起?”
舒眠點點頭:“嗯。”
江窈差點暴起:“........那你為什麼要憋這麼久!”
害我差點被誤會!
舒眠被江窈嚇的一愣,縮了縮脖子,像個小蝸牛似的,緩緩將腦袋收回了殼內。
江窈差點被舒眠氣的一個倒仰,整個人胸膛急速起伏著,就這麼呼哧呼哧的看著舒眠,好半晌沒說話。
搞了半天隻是個因為結巴鬨起的意外烏龍,江名震和舒啟添回過味兒之後,頓時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本來想留下來再問問兩個小輩的感情情況,但想想兩個人現在應該都會很不自在,於是到底沒再問,隻是互相打了個招呼,又約著晚上去喝茶賞字畫了。
兩家人的長輩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留下兩個小輩留在原地,互相麵麵相覷。
“......”江窈被舒眠氣的不輕,但好歹還記得一些紳士風度,呼嚕了一把舒眠的頭毛,沒好氣道:
“走吧,送你回家。”
舒眠看著江窈的臉色,本來想問問對方是不是生氣了,但看著江窈緊緊凝著的眉頭,好半晌,又將話咽進去了。
......江窈現在看上去好凶,舒眠怕挨打。
其實舒眠不知道,江窈不笑的時候,就是一臉凶相,但他其實凶的很虛張聲勢,隻要舒眠一和他說話,他肯定就會破功。
因為要是真的很生氣,就不會想到送舒眠回家了。
“你家在哪?”
江窈看著舒眠上車,又湊過去給他係好安全帶,這才發動車子:
“我開導航送你。”
“吾伽城明悅。”
“謔,”江窈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也不知道是在感歎舒眠有錢住豪宅還是感歎離得有些遠,但到底也什麼牢騷也沒發,老老實實地開車。
車窗前的風景快速往後倒退而去,兩人一個專心開車,一個還在消化跟剛才的尷尬,於是兩邊沉默,一路無言。
眼見無話可說,向來也不知該如何主動的舒眠靜靜將頭抵在冰涼的車窗上,聽著耳邊輕柔的舒緩音樂,片刻後不知忽然想到什麼,抬起頭,問江窈:
“剛剛那些人裡,是不是有你大哥和二哥?”
“嗯,那個穿黑色風衣的是我大哥,戴金絲眼鏡的是我二哥。”提到家裡人,江窈剛才麵上的尷尬也消散也些許,換做點點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