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並不是一個懦夫。
他曾經參加過騎士競技大賽,並且在綠潮之中屠殺了無數獸人,將其顱骨作為戰利品,創建了屬於自己的騎士團。
在他的家鄉,他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傳奇人物。從一位鄉村騎士不受歡迎的次子,再到如今受人尊敬的騎士團爵士,他自詡自己已經是一個成功人物了。
甚至在綠潮之中,他曾經親眼目睹了王國騎士們怒吼著,對著那些可憎的獸人巨像和巫術造物發起衝鋒的壯觀場景。甚至在騎士團大領主對抗獸人頭目的時候,幫助他砍斷了獸人仆從的脊椎。
約書亞曾經以為自己看到的是舊世界最偉大,最壯觀的場麵。
怎麼會有事情要比彩旗飄飄的騎士團正麵對撞綠潮後,贏取勝利的偉大場麵更加宏大的呢?
直到現在,他看到了那遠超人類認知與想象的雙眼。那雙眸已經並非凡俗之物,是承載了一個儀式的見證物。
就算是此人已經死去,他的眼眸也不可能腐朽,因為那雙眼睛已經記錄了一個偉大的瞬間。一個意誌,一個想法,用儀式撕裂天空與大地的瞬間。
而看著那雙眼眸的刹那,約書亞就感覺到自己好像置身於夢魘之中。
他看到了一個身影如同本能一樣操縱堪比大陸的魔法,將世界的魔法之風瞬間撕裂,然後轟擊成了可以操作的洪流。
那擴散的溫和風路就是如今海洋與天空異響的根源,一個難以想象的偉大奇觀,以最初的殺戮與最根本的原始意誌打造出來的蠻橫的操縱魔法的偉大建築。
而那建築的創始者,將天地撕裂的恐怖之人正站在岸邊,笑著對他們張開雙手。
‘遠道而來辛苦了,俠義遠征軍的各位。’
聲音不可能傳遞這麼遠,所以那也必然不是聲音的意誌在所有人腦海中回蕩。
‘我這裡有你們想要的任何奢侈品,包括你們渴求的榮譽,你們希望的聖物,你們想要的一切。’
‘而所有的一切,都隻需要一個微不足道的承諾,不,應該是對彼此的誓言。我發誓我不會傷害你們,我以一切起誓,我不會扭曲誓言和見證,我將會永遠包容你們。’
‘但是相對的,我希望你們能夠現在下來,來到我的身邊,來目睹我為你們準備的世界。隻要放下武器,隻要跟隨著你們內心的步伐,隻要目睹我為你們打造的一切,你們自然就會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我因何這麼做。’
那聲音在所有人思想的角落升起,甚至就連騎士們都茫然無措,震驚的看著那海岸上的存在。
他們曾經目睹過巫師的戰爭,也曾經看到過偉大之物,甚至有些人還曾經見證了難以想象的戰場,但是眼前的這一切都不在他們的想象範圍之內。
這是在勸降嗎?
為什麼?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俠義遠征的目標的?他究竟怎麼確定自己的位置的?
艦隊靜默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對於女神的信仰也始終加護著他們的船隻,俠義遠征就是對異端的審判與屠戮,可那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做?
更加讓人感到恐怖的是,所有俠義騎士們驚恐的發現,他們居然能夠感受到那聲音的誠懇,甚至極大的動搖了起來。所有騎士們麵麵相覷,甚至能夠感受到冥冥之中的誓言似乎並沒有做任何欺騙。
他的話語,雖然看似天方夜譚,但好像都是真的。